瞿幼璇心中憋气一口,笑得难看极了,说道:“不必了,想我也是个粗人,容貌庸庸,恐怕受不了如此金贵。“
阎湜彧神色更为可怖,他像是憋了很久,终于直抒胸臆质问:“我给你的金簪呢?不喜欢吗?为什么不戴?”
瞿幼璇心中暗暗为自己要回来而庆幸,她诧异地笑着从袖口处拿出递给阎湜彧看,终于阎湜彧脸不再如阴云般沉闷,面色稍好又问道:“为什么不戴?”
“太金贵了!表兄给我这般好的东西,我哪里敢轻慢?不是不喜欢,反而是太喜欢了!”
瞿幼璇的话极大地满足了阎湜彧,他蚩的笑了,微弯的嘴角少见如此形状。
“我给你的你自然配得上,你喜欢就好,不用怕弄坏,以后我还要送你的。”
瞿幼璇实在是忍不住侧过头去暗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没转回来便被他手动转了过来。
“你只要乖些,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我有的,你自然会有。现在没有的,以后我也会给你。”
阎湜彧双手托着尚且还没给反应过来的她的头破天荒的温柔!
温柔到瞿幼璇顿觉不对,却又品不出这是为何,只觉得倒尽了胃口……
瞿幼璇浑身不自在地举手想抻开他,却被阎湜彧偏暗的神色威胁,只得转而将那枚金簪草草插在发上。
阎湜彧拇指微摩,在她的鬓角间揉搓。瞿幼璇面色发白,低头又被他抬起。
“表兄……别这样,我有些害怕……”
果然,男人犹疑着恋恋不忘地撒开了手,瞿幼璇松口气,似乎一向只要她肯示弱,他总也是要听进去一二的。
只是这气刚舒完,却一反常态转头靠在了瞿幼璇的颈窝里。
“嗯?”
瞿幼璇怔愣住,感受着肩上一沉,低头间避无可避同他发丝相触。
“我在南省每日都过得精疲力竭,每每从受灾处走回馆所,一沾榻便要睡去。”
“后来灾害平复又闹起了瘟疫……我生怕自己也会死在那里……我真的很想你们,驿站传书,府中人都会三两加信,唯有你……也只有你只言片语也不曾传来……阿璇,为何?”
瞿幼璇听着他包藏着委屈的责怪,如临大敌。
她感受到肩上的人侧动,知道他此时正在盯着自己,不由手掌冷汗涔涔,手指微蜷。
大手此时却插入她的指尖,抵住她的掌心,拉向自己的身旁。
“表妹果然心虚了……不光心口直跳乱慌慌的,连手都盗汗发凉……片刻也没想起过我吧。”
随之而来的几声轻笑,犹如丧钟加紧敲响。
瞿幼璇木然从怔愣中缓过神来,犹有神助般不可自控地说道:“阎宜晴果然没敢告诉表兄吧……得她诬陷,我被夫人关押在祠堂里静心思过,别说信了,就连厚衣裹身都是奢望……表兄怪我,我不作辩解。”
很明显男人本该兴师问罪,如此竟反被将军。阎湜彧沉默良久,终于起身白着脸阴沉的很。
“我知道了……我之过错,当会查明,你受委屈了。”
“我受些委屈无妨,这些年也惯了。”
此言一出,阎湜彧脸色更为好看,他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说:“此事揭过去了,往后我也不会再提了。我这就回去提了她问责,再亲自让她登门致歉。”
瞿幼璇心中暗爽,暗自腹诽道:对不住了阎宜晴,谁叫全家就你脑子不好使,从来不记事,只要严刑拷打便会画押认栽的?
“表兄千万别打坏了她,她还得给我负荆请罪呢!”
瞿幼璇故作姿态,引来车帘外阎湜彧的怔愣,很快便又回道:“我知道了,会给你泄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