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都不闪:我当然爱你。
我开始哭泣,质问他:刚才你对初七怎么说?不是说永远不说爱你的男人才是认真爱?
他晒笑:我随口接初七的一句话,你居然当了真?
毕归忍受一个小时我的喧闹,终于铁青着脸说他去公司,拿着公文包消失在门口。
关门的声音将我那句你走了就不要回来夹断。门外是一句:我走了。门里是一句:不要回来。
等到半夜,不得不求助初七帮我下个台阶,接毕归回家。
初七带着毕归回来时,天已微亮,毕归一身酒气,初七也有些醉意,她将他送进我手里,说:初六,毕归其实很爱你。
她脸上妆容尽脱,眼睛一青一白,很是憔悴,我拉她手,感激地谢她,她却说困了,要回家睡。
一日,与初七聊天,我抱头长叹:初七,他实在是太完美。
说女人不好色那是假,我爱他漂亮的身体精致的脸庞爱到发疯,世上一切男人在我眼中全成了俗物,哪怕是当红偶像在我面前都会让我视为空气。
初七冷笑:如果他毁容?
我想了想:我掏钱给他整回来。
初七再问:也许他并不忠?
我想都不想:不忠也得将他死留在身边,留不住心,也得留得住人,哪怕在家里做摆设,也看着舒心。
她骂我无可救药,我说我会将花痴进行到底。
心情好的时候,会打听初七的恋情,初七脸色并不好看:一个普通的男人,不如你家毕归。
我安慰她:没事,你可以爱他的内在超过他的外表,像我这样爱男人外表超过内心的女人是俗不可耐的。
初七居然怀孕,且执意要生下来。我拉着毕归一起劝她不要做未婚妈妈。她却吞云吐雾斜眼看我们:我生下他,你们可以帮我养,反正你们是要结婚的。
毕归脸红,大声说未婚先孕的危害。我在边儿苦口婆心地帮衬。
初七冷笑:姐夫,是不是你不想帮我养?
毕归脸更红,声音嗫嚅,看向我。
我说:你和我本就是同根生,你的孩子与我的孩子并无区别,养当然没有问题。
初七又笑:我知道未婚先孕有哪些坏处,但是你们和我讲有什么用呢,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打掉也许会让我死在手术台上或终生不育,你们应该骂那个该死的男人,不能负责任,又粗心地觉察不到我三个月身体有异。
我抱着妹妹流泪:你爱错了人。他连这些事情都做不了,他根本不爱你,你又为何一定要将孩子生下来?
初七惨笑,在我耳边细语:我要让他力尽而亡。
我不明白其中意思,抬头看她,她却盯着毕归,目光灼人。
我上大学时便开始炒股,运气不错,极少被套,多是盈利。七八年下来,手里居然有了近百万存款。毕归天天愁公司运营困难,我不忍心看着他天天紧锁眉头,便将存折交给他,情真意切地说:希望这些钱能帮你渡过难关。
毕归看到上面的数目,吓了一跳,他说:你……
我不让他继续说话,笑得温柔: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公司渡过难关了,我们以后的日子会更好。
公司果然好转,至少毕归开始越来越忙。
初七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妊娠反应,进食便吐,睡眠不好,左眼的青色也越来越明显,像被谁打了一拳。原来的精致美丽,**然无存。
我去她家看她。她给我讲故事:午夜时分,有很多在婚前殉情的少女幽灵,会现身去施行报复。每当她们遇到男子,便用魔力强迫他不停跳舞,直至力尽而死。吉塞尔也是幽灵之一,她被一个伯爵所骗。知道实情后的吉塞尔,不堪痛苦,抓起情人佩剑自刺身亡——幽灵之后命令她以舞蹈引诱伯爵,让他舞蹈力尽而亡。漫漫长夜,伯爵果然跳至筋疲力尽了,就在倦极不支之际,吉塞尔令他挨近墓前的十字架,用十字架的威力庇护他。天际露白,魔法消失,伯爵死里逃生……
故事听起来凄惨美丽,我感动地说:她是个好姑娘。
初七冷笑:也许另有隐情。
初七肚子越来越大,像一枚滚圆的果实。毕归说他害怕看到孕妇,很少陪我一同去看初七。初七每次都随意地问:毕归呢?我撒谎:他公司忙。
初七快要生产,又因为毕归越来越讨妈妈喜欢,感觉他不是枚绣花枕头,而是个漂亮且丰足的钱包,她便希望我与毕归快快登记结婚。等初七孩子生下来后,我们再带着孩子一同摆酒席。让众人以为我们是奉子成婚,得以给初七的孩子合法身份。
初七脾气越来越古怪,听到妈妈的好意,并不领情,只是看着天花板,忽然发出可怕的干呕声,将大家吓得手忙脚乱。
毕归并不以为忤,甚至高兴地说:多好,以后我们移民国外,我和你再生几个孩子,家里一定热闹温暖。
我们终于去登记结婚,回来的路上接到妈妈的电话说初七进了医院,早产。
生下一个女孩,红红的小脸,像小老鼠一样瘦瘦小小,满脸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