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他垂着头盲目地走,他不想回家,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冲动地将一切告诉嫂嫂,或者与卫甲拼命。
前面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长长的头发在白衬衫上湿成一条奄奄一息的蛇。
走近了,却是卢小丫。她咬着嘴唇站在雨里,一动不动,看着远远的天边,长长的辫子从肩边绕到胸前,无力地垂着。
“卢小丫!”卫真没有想到会遇见她,更没有想到这个个性奇异的女孩两眼里满是泪水。
“他欺负你?”卫真双手紧握,甚至能听到骨骼发出的毕剥声。
她没有穿胸衣,湿透的衬衫下隐隐可见胸前的两粒突起。他极力让自己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可是那两粒小小的突起仿佛有着万钧的魔力。
她看见卫真,像是看到亲人,哭泣渐渐大了起来,身子起伏越来越厉害,躲在衬衫后的**像是两颗挂在树枝上沉甸甸的桃,上下轻跃,**像小纽扣一样在几乎透明了的白衬衫里来回滑动。
卫真感觉血液全向头顶上冲,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牛仔裤包裹着的身体越来越坚硬。
如果卢小丫这个时候停止哭泣,如果卢小丫这个时候不扑进他的怀里,如果卢小丫叫他一声“老师”,如果如果不是如果,那么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可是,偏偏,该发生都发生了。
卢小丫投进他的怀里,哀哀地叫了一声“卫真”。
他抱着小小结实的身体,感受胸口的挤压,理智全盘奔溃。
卢小丫先引诱的他,她抬起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卫真,吻我!”
卫真迟疑,她却放声大笑起来:“你怕什么,我不是处女!”
不是处女!谁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卫甲?
卫真的心里嫉妒与欲望同时燃烧,他从来没有过的粗野将卢小丫放倒在雨中的草坪上。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一天,雨是那么大,间或电闪雷鸣,他拥有了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一个不是处女的十六岁女孩,他哥哥的女孩。
雨渐渐小了,**也渐渐平和。
卢小丫从地上站了起来,与刚刚的疯狂判若两人,像油画中走出的精灵,**着身子站在细小的雨中,慢慢将满是泥水的衣服穿上。
卫真激动地看着卢小丫,从此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
卢小丫嘴角向上弯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微笑,她说:“多奇妙,哥哥想摆脱我,弟弟却趁机占有我。”
不等卫真说话,她便光着脚,手里拎着湿透的凉鞋向大路走去。
卫真保持着刚才姿势,一动不动。他在寻思她的那句话——哥哥想摆脱我,弟弟却趁机占有我。
她用了“趁机”这个词,这个词无异于说他趁人之危。他与刚刚被他诅咒过的哥哥有什么两样?
雨时的暄嚣已平息,偶尔两只蛙啼让没有人的草地像死一般空寂。卫真的手用力抓着地面的草泥,像女人一样放声大哭。他从来没有这样看清过自己,原来,所有对哥哥的愤忿,与道德并无太多关系,更多的还是因为嫉妒。
卫真讲得声情并茂,忘记了聆听者曾是他的女人,曾爱他五年,曾无数次与他**,却得不到他一句“我爱你”。人总是这般自私吧,以为自己的痛苦是天大的,旁人的感受不过是指缝里一块不显眼的灰尘,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他情绪激动,我却像掉进无边的黑夜。心里一遍遍地说“住口”,他深情的回忆像小虫蚁吞噬着我的自尊。
“够了!”我失声说。
卫真迟钝地看向我,像空心人,给我的目光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忘记了一切有过的恩情。
“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我进卧室里拿出一床被子,扔在沙发上,不等卫真说话,便奔进卧室,反锁门,让眼泪肆意地流。
五年来,用爱情一点点筑就的大厦,就这么哄的一声倒掉了。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爱我,却不拒绝我的靠近。我与卢小雅外形到性格,全无相似,但是我们有着致命的相似——遇上他时,同是十六岁。
十六岁的卢小雅无视他的存在,他与她,不是一树梨花压海棠,而是满树梨花听任海棠的戏耍,忽略反而使他的情感成了常年不息的火;
十六岁的我视他为世界的全部,我平复了他从她那儿受到的伤害,而由于让他得到的过于轻易,反而使他视如草芥。
卢小雅,魔鬼一样的女人,毁了卫甲卫真,毁了我,毁了和其,惟独没有毁掉她自己。
我捶打着那只穿毛衣的泰迪,它背后有卢小雅缝补过的针脚,那道不起眼的针脚像卢小雅嘲讽的微笑,我像发疯一般将它撕开,看着线崩断,我掩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卢小雅,你的妙手能将毛衣缝好,你有没有能力将人破碎的心缝起,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