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卿愣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别动。”傅执年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手臂。
细腻的锦帕抚过额角的薄汗,带着他身上清洌的龙涎香,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
沈芷卿果然不敢再动,乖乖站着,任由傅执年细细擦去额上的汗渍。
过了许久,傅执年才收回手,指尖微微泛烫,哑着声道:“贴窗花这些事,让下人做便是。”
沈芷卿垂着头,小心回道:“这窗花是奴婢亲手画的,不愿假手于人。”
听到这里,傅执年的目光才绕过眼前之人,落在方才贴好的窗花上。
左边一扇窗上,是一匹昂首扬蹄的骏马,鬃毛翩飞,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用了心的。
而另一扇窗上,是两尾相互缠绕的鱼,尾鳍相叠,姿态缠绵,绕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沈芷卿见他盯着窗花,生怕他不满意,又小声解释:“时间仓促,奴婢只先贴了侯爷的书房。”
“嗯?”傅执年看着那两尾交缠不休的鱼,一时有些恍神。
沈芷卿抬头,恰好撞进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听雀枝说,守岁时侯爷在书房过夜。奴婢便想着,把这里布置得热闹些,也添点年气。”
傅执年的目光顿在她清澈的眼底,心头忽然一暖。
这般想着,竟觉得今年的守岁,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嗯。”傅执年轻声应着,轻轻牵住了她的手,“回去吧。”
沈芷卿的手被他紧紧握着,脸颊微微发烫,乖乖跟着他往前走。
桑甜与追风捧着衣物用品跟在后面,相视一笑。
沿着错落有致的青石小径,一行人缓缓回到寝屋。傅执年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案几上,还摊着几张剪好的红窗花,墨汁未干,散发着浅淡的幽香。
傅执年深深看了那几张窗花一眼,沈芷卿连忙垂首道歉:“侯爷,奴婢斗胆,借了您的案几一用。”
“无妨,坐吧。”傅执年抬手,示意她坐下。沈芷卿依言,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背脊挺得笔直。
傅执年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先开了口,“沈二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沈芷卿只觉傅执年今日格外客气,虽不明就以却还是垂首回道:“侯爷请讲,奴婢听着。”
“楚世子与关大人千金大婚,邀我前去赴宴。”傅执年缓缓说道。
沈芷卿心头一动,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声道:“知道了,奴婢自会备好醒酒汤,等侯爷回来。”
“你同我一起去。”傅执年打断她的话。
“可是……”沈芷卿抬头,眼底满是迟疑,“奴婢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外室,奴婢去了定会污了侯爷的名声,让侯爷失了体面。”
傅执年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