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招才不管对方死不死,呕吐之下,朝着室外跑出去。
一口气没歇着,跟头轱辘没头苍蝇似的也不知道跑到哪处。捂上胸口喘着粗气四下打量,偌大的院子愣是没有一个人。
她不敢多做停留,已经将李七娘得罪了,看她伤成那样,想来活不了多久。虽然不懂医术,就那满身发脓又伴随发烧,肯定是伤口感染没错了。
她溜边专找偏僻处走,就想爬墙出去,主要是找不到正门。
“你怎么跟牲口似的,哪里能在草料棚里做这。”董氏略含埋怨,伴随衣裳摩擦,没多久便传出男女打架的前奏调调。
“牲口如何,不牲口如何,你不会也被太监秧子给霍霍了吧。听说退回来的丫头没一个好的,我得看看你的。”说罢就听到董氏喊冷的叫骂声,以及捶打肉皮的动静。
声音粗噶里头伴随董氏的浪荡腔调,林招招眸色暗了暗,董氏就是颗随时能爆炸的雷,自己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刚想翻身借着墙头溜走,吱呀一声,院里来了几个人。虽动静不大,但林招招还是听了个清楚,她快速钻到身旁扎成捆的干草堆里。
而正闹腾欢的那对野鸳鸯根本没听着,怪只怪太过投入偷情的刺激吧。
“什么人?”一中年男声爆喝,甚至快速闪到闹出动静的草垛子旁,入眼便被半赤条条男女给惊了住脚。
而野鸳鸯董氏与那男人吓得,嗷了一声,董氏光着身子肚兜带子也就半挂着,慌了神四处摸衣裳。
李栋衍阴沉着脸走到丑态百出二人跟前,用脚挑起哆哆嗦嗦跪着两人的下巴,阴测测同旁边的手下状似闲聊般:“好一对干柴烈火的野鸳鸯,诶,眼生的紧呢?就是做的忒猴急了些,跟配狗似的。”
董氏光着身子,此时牙齿打颤,不知是吓得还是冻的。而旁边刚在她身上一股霸道的光棍汉子,此时卑微以头触地,连连告饶:“少爷,是她来此处勾引的我,还说她饥渴的很,在矿监府里想男人的紧。”
董氏目眦欲裂,这王八蛋居然翻脸不认人,将一切恶名都推给自己。她又不是肯吃亏的,本就不知道害臊羞耻为何物,跳起脚来就一口唾沫淬到男人头上:“我呸,我能看上你?稀罕我的男人多了去了,要不是你同我保证,给我在府里头寻个差事,我会让你爬?做你的癞蛤蟆梦吧。”
李栋衍饶有兴趣看着叮当晃动的那两团,这妇人约莫着就是父亲养在外宅生的那位妹妹七娘身边服侍的,也不奇怪,娼寮女人能养出什么大家闺秀?
看这妇人浪荡做派,不是个要脸的,观看身边服侍的由此判断,那个妹妹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要说大家闺秀,只一人,便就是纪珧!
想到这些,李栋衍就咬牙切齿,原本三分含笑的面容突然扭曲。凭什么他不能人道?而面前跪着的这下贱东西却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倏的眸中布满血丝,“抬起头来。”
就在男人以为被饶过一命的同时,刚一抬头,说这是迟那时快,李栋衍抽出随从腰间挂着的匕首,快准狠将男人抹了脖子。
变故突生,活着么大,林招招都没见过杀鸡。她双眸圆瞪死死咬住手,没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董氏离男人最近,被热血喷了一身,只剩吱哇乱叫,甚至疯了一样居然屎尿横流。吓傻了似的:“饶命,饶命,我不是府里的,我只是被姓邱的从扬州捉来的……”
疯疯癫癫,失了神智般又喊又叫。
李栋衍杀人上头,本想一刀子解决了董氏,结果被她嘴里的话,引起注意。
扬州?被人捉来此处?
他停下挥刀的手,嫌弃的看了旁边不动声色的随从一眼,“洗干净,给我送过来。”
那人回道:“是。”
话一落,两个随从将没死透的男人又补了一刀,眼睛都没眨一下,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林招招早就吓成一滩烂泥,直到口腔里头传来一口腥甜,她才发觉舌头被咬破了。
而,过去没多久,其中络腮胡随从,将受刺激不小的董氏拉着,去到马厩旁边的草垛旁。跟前水缸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那人几拳头下去,凿开大窟窿,抓了旁边儿水瓢便往董氏身上泼。
“——啊。”董氏被兜头浇下的冰水,浇回了理智。
络腮胡捏着她的下巴:“把自己冲洗干净。”
董氏,双眸怔怔讷讷点头,连滚带爬跑到水缸旁,机械重复冲洗污处。仿佛感受不到冷热,浑身冻的通红之后泛上青紫。
直到络腮胡将她的棉袍扔给她,董氏才哆嗦披到身上。
几人依旧未曾离开,那两人甚至就地刨坑,看那样子是要将人直接埋在这处院子。
李栋衍却是去而复返,林招招后背乃至头皮一直都是麻的,听到他的声音更不敢有一丝动静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