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人设的粥棚里,粥稀如水,有几个人壮着胆子质问发粥的官员,却被冷漠赶走。”
话说出口,赵福阳彻底豁了出去。
“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狗官,说的漂亮话没有几句能够当真,本以为你亲自施粥会和他们不一样,没想到都是一窝出来。你们以为我们手无寸铁,便任意欺压,不留活路。做梦,就算去地府做饿死鬼,我们也要拼上最后一口力气拉着你们这些狗官垫背。”
说着啐了一口在地板上。
“从你的言语举止,可以看出你念过书,也很有胆识,可是不够理智,所以看不到事情全貌。”
“以现在你的处境,我理解你不相信官府的心理,可是你不应该不相信朝廷,若是朝廷不想管,根本不用派我来,又或者说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企图从这个贫瘠的地方捞到油水?”
“陛下派我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兴州的灾民全部活下去,并且将彻查贪官之事放在此事之后,我也是这样做的。可是那些知道大难临头的贪官污吏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们将我软禁在此。”
赵福阳吃惊:“软禁。”
“不错,而且一边软禁我,一边克扣赈灾的粮食,你可能猜到,目的是什么?”
虽然是问,元窈却没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
“自然是为了有一天,不满的流民越来越多,不满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到时候那些官兵不仅不会粗暴地赶走你们,而且还好顺着你们的愤怒,将你们放进我的院子,煽风点火看着你们将我千刀万剐。”
“可是我死了,只是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之一。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不仅是钦差巡察,还是大晟公主,被流民杀害的消息传到陛下那里,被扣上罪名,处置斩杀是你们是顺理成章,也无法反抗的结果。说到底,最后死的还是流民。”
“你所不信任的官府,难道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吗?”
赵福阳仍在犹豫挣扎,却又哑口无言。
“明白你短时间内难以相信我,无妨,先吃点东西吧,菜都要凉了。你要是不吃或者吃不完,就带回去分给大家。”
“你,你要我怎么做?”
“李大人,小人最近听到消息,昭蘅公主确实是冲大人而来,是户部的王主事举报的。”
第二天早上,李骏来找李成决。
“是小人在州府衙门的官舍听到昭蘅公主和慎予侍卫的对话得知的。”
“王槐历数了您在兴州贪墨军饷,纵兵扰民的罪状,还暗示钦差若能除掉您,他便可取而代之,接管兴州兵权。”
“他敢!”
李成决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案上的物件全都一震。
随机沉默片刻。
“立即加派人手,盯紧王槐与庆都的往来,如有联系立刻拦截上报。”
“王槐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年还是老子帮他进到元大人门下,他倒是来反咬老子一口。”
话毕,顿了一瞬,将犀利的目光移向李骏。
“李骏,你曾经也和王槐有所交集,怎么看这件事情。”
不等李俊出声回答,就有人来报。
“大人,流民开始闹事了。”
李成决将王槐的事暂且放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着急着安排起下一步。
“天助我也,快去放他们进州府衙门,引到昭蘅那里去……”
来人面露难色。
“可是他们的目标不是公主,而是大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