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对面的就是萧晏了?
她正想着,就听萧晏的声音不客气地打断了信阳王世子的唏嘘。
“王爷怀念什么?不是怀念我爹吧?我觉得应该是怀念我爹把他打掉的几颗牙才对。”
谢宜安微微睁大了眼。
萧晏还会这样说话?
信阳王世子又惊又怒:“萧晏!你——”
“得了吧世子,这里没有会被你骗的小姑娘,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萧晏嗤笑一声,不屑道,“你和你爹那些小动作还是收起来为妙,装了那么多年软蛋就当到底不好吗?趁着圣上如今心软,还能荣华富贵一辈子,难道要干出点什么事来,骨灰都进不了京城,这才会老实?”
谢宜安瞪大了眼。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公认的最无风险的皇亲,圣上的亲弟弟信阳王,竟似有不臣之心?
以萧晏所言,那谢宜容岂不是——
她刚想到这里,就听见被萧晏气得不轻的信阳王世子开口直指她家:“萧晏,我父王就是太给你面子,才纵得你如此不识好歹,你如今得意,还能一直得意?多的不说,你以为萧家的就都跟你一条心吗?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口蜜腹剑的后娘给你定了个结巴丫头!”
他说到这里得意地冷笑起来:“你以为她会给你定侍郎的女儿?做梦!那丫头的爹就是个白身,还有个疯子娘!萧晏,这可是门晦气透顶的亲事,你现在低个头,我就让谢家自己退了,你不低头,那丫头就是死也会死在你家里。救命恩人,被磋磨致死,呵,好个藐视人命的萧侯府啊!你猜圣上会怎么看你,你猜全天下人会怎么看你萧家?”
信阳王世子一口气说完,也不等萧晏反唇相讥,拂袖而去。
谢宜安听到一半,已经浑身冰凉。
她兀地想起了谢大老爷那日在谢家祠堂的表现。
他,似乎,对于谢大夫人定下谢宜容与萧晏的亲事,完全没兴趣。
可那时候,他分明应该还不知道谢宜容与信阳王世子定情才对。
难道他……
早就投靠了信阳王府?
谢宜安只觉天旋地转,她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可是天大的罪过,绝不能牵连她们母女。
她急速想着能求助的人,却发现几乎无人可求。
蓦地,她抬头看着前方,下定决心,拎起裙摆追了过去。
*
萧晏情绪很低落。
他沉默着,大步流星朝着萧家祠堂的方向过去。
从小到大,只要他心不宁静,就会独自去祠堂待着,看着一面墙的祖宗牌位,思考自己该做什么。
然而这次,他刚进祠堂不久,就有人也追了过来。
萧晏回过头,却见正是方才议论的中心人物。
神女?
呵。
原来不过是满腹算计,蝇营狗苟之辈。
谢宜安气喘吁吁,她抬起头,只见萧晏目光冰冷,一双眼黑沉如墨。
“我知道你听力惊人,但无论你听到了什么,你都不必在我面前花言巧语。我不会伤害女人,你自行离去,以后不要再登萧家的门。”
萧晏背过身,抬手为面前的烛盏添上灯油。
谢宜安扶着一边的桌案站起身,咬牙道:“萧将军,我与伯父,并非一心,我从未,算计过你,暴雨夜,我救下萧晗,是为了……”她深一口气,继续道,“退婚。”
信阳王世子方才的话说得很是难听。
但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