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拐杖又一次触及了座椅区的边缘……
宿明澈贴着边蹭过去,趁着对方的拐杖在空中画圈的片刻,立马抓住栏杆!
缩紧身体核心在空中荡了小半圈,在对方察觉到他的存在暴起着刺过来之前,他踩着座椅迅速绕后,如法炮制地蹿回了车厢尽头。
笃笃,笃……
对方的节奏又乱了!
这次他清晰地看到那半身人在试图转身时挥舞手杖的动作变得束手束脚起来,身体也不自然地晃了晃。
“呼……”
宿明澈平复了下呼吸。
比赶due还刺激。
地铁车厢依旧在黑暗的通道里伴随着隆隆声飞驰,连伦敦地铁常有的大规模摇晃都没有。
这太异常了。
宿明澈听不出丝毫的变化,仿佛这条通道无穷无尽,一条直线走到死。
下一站怎么还不来?难道他得一直周旋下去?
如果宿明澈没有经历整整一周的失眠和作息紊乱,此刻他或许还能凭借着那点运动经验有些许和这个半身人耗下去的把握。
但他太累了,他不能拖,他得找出这玩意儿的弱点。
笃,笃……
距离不断拉近,那煞白的面具嘴角似笑非笑,眼里没有眼白,宿明澈总觉得能从那乌黑浑浊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那张天生便带了点厌世的脸此刻如同陷入了某种心流状态般面无表情,目光牢牢地钉在半身人的动作上,带着在第三视角看来有些毛骨悚然的冷静。
大概是没了半个大脑小脑以及脑干的缘故,半身人始终按着一定规律机械运动,像个上了发条的破烂傀儡。
对方的力量很足,但依旧受到半个身体和老地铁那窄得惊人的车厢过道限制,那根杀人拐杖的活动范围有限。
笃,笃……
脑脊液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拖出一滩滩泥泞的脏水,刀尖一下下地闪着光,晃到宿明澈的眼睛里。
先的冷汗已经干透了,他的手脚在不停的动作中有些发凉,作息紊乱加上低血糖让他视线有些模糊。
他把焦糖布朗尼吃了,齁甜。
有些妨碍视线的发丝被也撩了起来。
露出光洁的额头后这张脸才显出几分被阴影埋没的风采来,斜倾的眉毛底下竟是一双上挑的凤眼。
锐利,黑沉,锋芒毕露。
只可惜眼睫的投影掩住了大半神采,因而显得呆板而沉默起来。
笃,笃……
根据宿明澈的判断,现在他的体能和心率,以及精神处在绝对冷静的平稳状态。
他搓了搓自己的指节给冰凉的掌心加了些温度,将视线定格在半身人拐杖末端,那寒光凛冽的刀片上。
最后一张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