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反应?怎的会起反应?莫不是药里还掺杂着其他毒不成?
他知对方解毒的功力,之前那些毒已然是需要一定时间消化,因此这次定是全然无防备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这条小命就是碎成六截也向仙界众人赔付不起。
尔后只见药奴却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尔后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看不出半分不对劲。
之前那个叫嚣着起药效的人也被众人嘲讽,“不就是咳嗽了一下吗,瞧把你乐的,这点小事都没见过吗?”
那人也无辜道:“我哪知道只是咳嗽啊,之前也没见这样。”
药奴主立即打圆场道:“好了,这位妹妹你先退下吧,还有人想尝试吗?”
所幸沈逾并无大事,不然他真要亲上苍澜峰负荆请罪了才好,幸好对方是仙体,没有七情六欲之说,若是换了自己,现在对方有多平静,届时他便有多难受。
人群之中,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在观察了许久,终于站了出来。
他拿出一截被染至血色的竹筒,看上去十分破旧,里面盛有的浑浊酒液却十分刺鼻,似乎是为了掩盖毒性似的,刚放到地面上时,甚至还摇摇晃晃地溅落了几滴,但也只是稍一触地就消失不见了。
来人低沉着嗓音,解释道:“这是鄙人……方才炼制的毒药,还没起名字,就叫作……”
说话间,他抬起头来,一双赤色瞳孔彷佛闪烁着兴奋之色,唇角还有止不住的笑容。
“就叫作……‘奴殇’吧。”
好大的口气,更或者说倒不如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在场的人之中也止不住跟着倒吸了一口气,这人是什么来头?何时出现的?还有什么时候临时调制的毒药?
同样带着疑问的还有药奴主,他扯了扯嘴角,随即又换上一副童叟无欺的笑容,“这位小哥可是大有来头,不妨以真面目示人?咱们这可都是有头有脸的豪客,若是今日你赢了大家,也可以以此扬名立万一番。”
众人纷纷起哄,“对啊,大晚上的遮着面,这是干嘛?”“赶紧的赶紧的,别耽误下一个。”“站着不动干什么?”
而那人似乎丝毫不为之所动,肯定道:“我说行就行,赶紧先试我的毒。”
之前钊鸣让自己这段时间留在钊栾殿里,他还是闲不住偷溜出来的,若是暴露了身份,于那边不好交代。
而此时他以一敌多,似乎在嘴皮子上面占不到便宜,便有些着急了。见此,药奴主便循循善诱道:“哎,休沐日本是大家开开心心的日子,小哥脸皮子这么薄可就扫兴了。”
被众人一激,斗篷小哥愤愤地掀开帽兜,露出一头白色的长发,头顶一副标志性的木质鸟冠,大有一股来啊让你们看个够的既视感,再加上方才制毒时的夸下海口,人群之中立即就有眼尖的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开始慌乱起来。
“西、西、西之魔君……”
“魔君大人有大量,方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鸩红羽轻哼一声,并不在意这群愚众方才的傲慢,踏步朝前走来,蹲下身拿起地上的竹筒,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药奴道:“来,喝了它。”
南界高塔内,钊鸣还在和翡月周旋,比起原先预定回城的时间已然多过去了半日。
翡月打开一处铜匣,正拨弄着里面的棋局,一边喃喃道:“有时候,星星之火也会化为燎原,魔君若总是从大局而疏漏这些散落的棋子,总有一日,它们必会化为深渊,反噬于其主。”
钊鸣一手背过,摩挲着一边残缺的棋盘,不明所以道:“你在这和我说了这么久,不会就只有这些吗?我让你观察的魔尊的动向呢?”
“魔尊大人……”翡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然后道:“哦,他过得挺好的。”
对面之人立即面色铁青,沉色道:“你不是说今日有情报相知吗,过了半天就是这样耍我?”
“怎敢欺瞒魔君大人,毕竟对于您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翡月笑了,盘算着心里的时间,约莫着已经距离亥时不早了,索性也不装了,后退一步鞠躬道:“言尽于此,翡月先告退了。”
还未走远时,桌上棋局内忽然有一颗白色的棋子爆裂开来,骨碌碌地滚到主人脚边,钊鸣暗道不妙,掐指一算,便能感应到原先在鸩红羽身上所下结界的能量涌动。
他自知今日被骗,因此恼羞成怒,但好抵是个魔君,下意识就反手施术向塔内,封锁了对方的逃路。
哗啦一声,翡月还是迟了半步,高塔四周门窗立即紧闭,只留下二人独处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