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厨房拿了两个勺子,递给他一个,坐下后直接挖了满满一勺。
米饭裹着咖喱酱,上面还卧着一块嫩鸡肉,一口送进嘴里。
味道是真的好,和外面卖的咖喱盖浇饭不相上下,但此刻裹着满满的爱意,这已经是我吃过最棒的一碗咖喱饭了。
“哇,真的超好吃!”我边嚼边忍不住夸他。
他看着我满脸满足的样子,眼里漾着笑意,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好吃就好。”说着,他才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吃完饭,我去厨房洗刷碗筷,之后两人又在沙发上腻歪了好一会儿,直到时间紧迫得连掐点都算不上,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到了学校门口,车子停稳,他转头看着我:“下课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顿了顿,又补充道,“别硬撑,学生要是闹得厉害,就先让他们自习,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知道了,勤俭持家的好男人。”
他笑起来,捏了捏我的脸:“快进去吧,别迟到了。”
我推开车门,他还在车窗边望着我,直到我走进学校大门,回头时,还能看到他的车停在原地。
心里甜滋滋的,这种感觉和失恋是完全相反的极端。
我动不动就会想起王奎龙的脸,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
下午的课出奇地顺利,就算有学生反复问同一个问题,我也没说那句“我已经讲过很多遍了”。想来是被他的温柔裹着,连耐心都变多了。
上完课,我整理好明天的PPT和教案,给他发了消息。他秒回:“10分钟后到。”
我掐着点走到校门口,他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他下车快步绕到副驾驶,替我拉开了车门,还特意用手掌挡在车门上沿:“慢点,别碰到头。”
我弯腰坐进去,忍不住怪他:“那么多人看着呢,还在校园门口。”
他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发动车子时笑了:“这有什么?在外人眼里,咱们可是好兄弟。”
我没接话,心里却莫名窜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我向来性格内敛,这份感情,我只想悄悄藏着,不想让同事、让所有认识我的人知道。
可他偏偏相反,热情坦荡得不像话,仿佛恨不得把这份喜欢昭告天下。
那时我只觉得是两人性子不同,没往深里想,却不知这早已是我们爱情里第一道裂痕——一个想藏,一个想扬,截然不同的态度,悄悄为我们未来的结局,埋下了隐秘的伏笔。
“今天晚上吃什么?”王奎龙侧头问我,语气带着笑意。
我坐在副驾驶上,跟着车载音乐的节奏摇头晃脑,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都行,你看着安排。”
他车上放着《TouchMyBody》,动感的节奏裹着鼓点撞进耳朵里。
这首歌我大学时特别喜欢,总觉得热烈的旋律和我内敛的性子透着反差感,后来知道了歌词内容,就没再听过。此刻再听,指尖还是忍不住跟着节拍轻敲膝盖。
“别在家做了。”他转着方向盘,语气带着怂恿,“咱们出去吃,我知道一家西餐厅,牛排做得绝了,厨师听说都是米其林请来的,价格却比米其林划算多了。”
“啊,西餐啊。”说不上不喜欢,只是这顿饭没戳中我的心思,话就下意识吐了出来。
他很快察觉到我语气里的平淡,侧头问:“怎么,不喜欢?”
我慌忙摆手:“不是不是,喜欢的,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咱们就去吃吧。”
到了地方,他把车交给门童,我望着眼前高大气派的西餐厅招牌,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里好像不太适合我这种阶层的人。
透过透明窗户往里看,食客大多是一对对男女,果真,进去后才发现,我们是唯一一桌两个男人的。
服务员走过来,全程说着英文。我能听懂个大概,可看着满是陌生词汇的菜单,心里犯怵,怕自己开口说英文会闹笑话。
他看出了我的窘迫,默默接过我手里的菜单,转头就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和服务员交流起来,语气自然又从容。
他在菜单上圈了几道,递给服务员,全程从容不迫。
我坐在旁边,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隐隐透着点丢人——同样是坐着,他游刃有余,我却像个闯入者。
“师哥,”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声音放低,“能不能把菜单给我看看?我没来过这种地方,想看看你都点什么,学着点。”
他愣了一下,随即把菜单递过来,指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这有什么好学的,想吃什么下次我直接点给你,不用勉强自己。”
我没接话,低头翻着菜单上那些陌生的菜名,只觉得上面的英文字母都透着距离感,和他,也和这个地方一样。
什么TraditionalBeijingHandmadeSausage,又是Friedfishandchips,还有Guacamoleandchips,说实话,菜单上的菜品搭配我完全看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