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被拽至面前,如釜中鱼,俎上肉,插翅也难逃。她不急着大快朵颐,反而弯下腰去亲密地环抱住他,暧昧到像在扶住自己体弱的情人。染了蔻丹的纤纤玉指点在他后心的位置,隔着层衣料略一施力——
比她指上蔻丹还要鲜艳的朱红,从撕裂处大片绽开。
“哦……居然已好得差不多了。”她于那片暖湿中抽回鲜血黏腻的玉指,就着环抱青年的姿势举到他眼前,很贴心地展示给他看:
“此处的伤,若靠自行恢复,一辈子也未必能重拾修为。即便每日服用仙家灵药,也需得一年半载。”
“从你灵台尽毁至今不过数日……到底何人,居然舍得把这种世间罕有的灵丹妙药,用在你一个注定人尽可骑的炉鼎上?”
怎么敢的!无度你这天杀的崽种怎么敢的!
顾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指上,这具她无法控制的身体,此刻也因她过于强烈的怒意而微微颤抖。
殷红的血,正顺着女性白皙优美的手指,一滴滴淌落。
上一次是撕开,这一次直接是直接整个捅进去……就像捅进一团没有生命的面泥里那样,如果不是手指不够长,怕是直接要从胸口穿出来!
秦屹川被她拖着脖子硬拽过来没有挣扎,被她用直白露骨的难堪词汇羞辱没有反驳,就算和刚刚那样,被她直接撕开血肉在心口搅弄一番也没有叫疼告饶。
唯独在听顾渊提到此药世间罕有,竟有人舍得用在他身上时,他痛极涣散开的眼神忽得一震,琥珀色的眼睛竟重新聚起几分神采,青白十指牢牢抓住话本,像抓着某种死也不能松开的东西一样。
“不过也无大碍,再毁一次就好了。”
女人无所谓地笑笑,她好像才注意到他手里死死抓着的话本一样,这下唇角的笑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似是迫不及待要看一出好戏开场。
“既然你自己拿来了,那就请岳公岳母的魂魄出来,一同看看他们的女婿……”她嘴角恶毒的弧度越扯越高,伸手就要去夺那拘魂的话本:
“是怎么在别的女人身下承欢的吧。”
就在她指尖堪将要触及话本的前一刻,细碎的声响突然从书卷中传来。
初只是细微而密集的噼啪声,似土地龟裂,又似云层中无数闪电通行;只一息,那声音突地放大数倍,如悬崖绝壁之下白浪汹涌,或乌云之上万钧雷霆酝酿——
轰!!!
惊雷乍响,千百道金光瞬息间从小小的话本间射出,好似那劈开天地的刺目雷光,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顾渊不知道这金光是什么,无度却不可能不知道。
她凤目怒睁,猛一把扯住秦屹川的额发拽起他:
“——小蛇未死,法器与主人连系未断,你不可能破除他们间的连系放出生魂!”
秦屹川被她扯着发,不得不仰起头,虚弱目光之中却无丝毫退避之意,不躲不闪迎着她的狰狞怒意。
当然,也不准备解释。
“……好啊,原来如此,本座还以为你学乖了呢……”她却明白过来,咬牙切齿,每个字都似在后槽牙上用力碾过,巴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你不是破了他们的联系,你是攒着力气直接毁了那法器,放了其中所有生魂!”
她的话语就好像剧目的解说,顾渊一下子明白过来,悲怒与心疼之余不免生出几分喜色——
小川这是……让她爹娘彻底安全了?!
喜意还未持续几秒,这身体高抬右手,玉色长鞭倏忽出现在摊开的手掌上。
下一刻,噗嗤一声闷响。
顾渊愕然看向自己的手。
坚硬的鞭柄被反握着、从正面胸口刺入了灵台。柄头从后心贯出,稠血灌入洁白柄身便于抓握的刻纹,无瑕素色中猩红蔓延,平添妖异。
似乎尤觉不解气,她抓住那鞭头,在血肉里头一拧一搅,瞬息便听到一声不吭的青年发出声压抑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