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鸭子、蹑手蹑脚的仓鼠。
多神奇,这些代称竟然全是一个人。
原来喜欢是一种类比,安有在严自得沉浮的思维里不断拉扯、扭曲、幻化。
思绪千万,严自得又散了、困了、迷了。
“沙沙。”
是窗帘拉紧的声音,眼皮上光变化着,从明到暗。
严自得拽起跑走的思维,他想好久,才终于想起来今天又是一个周四。
安朔会在下午重复着一场爆炸,不大不小,威力不足,但却能让大家听见,让许思琴探出头去叫:“安朔!”
但此刻爆炸没有响起,相反是安有又近了,气息凑到自己耳边,呼吸打在脸上,好痒,痒到心都酥麻。
心里毛毛的,额头也毛毛,严自得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在爆炸响起来前一秒,他睁开了眼。
“砰——”
安有吓了一跳,他眼瞳瞪得好圆,睫毛在震颤中发抖。
但显然不是被安朔吓的,少爷欲盖弥彰移走眼睛:“醒了啊,还正准备捂住你耳朵呢。”
严自得并没有彻底清醒,药效让他思绪来回飘荡,打结,涌现,又在爆炸那一刻瞬间截断,他有些回忆不起刚刚在思索什么,甚至还有些恍惚这一切是否是场梦。
琴声打止,许思琴果然推开窗叫道:“安朔!”
只是声音沉闷,严自得莫名其妙想,少爷拉起窗帘原来还有那么几分作用。
安有伸了手,他俯下身,手掌贴在严自得额头,装模作样待了下。
“啊,摸不出来。”安有挠脑袋,还神奇似得看了几下自己手掌,边取体温枪边问严自得,“严自得,你自己感觉如何?”
严自得脸色看着额外不爽,他不做表情就是这样,生来就是臭脸,这下生了病更显冷酷。
他尽力缓和着语调:“全身都痛。”
但不多,痛的存在太微小。
安有啊了一声,他眉头拧起,像是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他坐了下来,扭着身子给他滴了下体温。
少爷非常捧场:“三十七度五,很好,严自得,恭喜你,你还能继续活着。”
严自得皮笑肉不笑:“谢谢啊少爷,活着真好。”
“那你具体是哪里痛?”安有脱了鞋子,又骨碌碌爬上床,但他这回没有硬塞入严自得被窝。
严自得想了下:“脑袋。”
少爷的手下一秒就在他脑袋上,紧接着脑袋又抵上来,这下额头贴额头,鼻息缠鼻息,两个人又打混在一起。
严自得努力让自己不要垂眼,不去躲避,他并不想在这些时候显得怯弱或羞赧。安有总是这样,不管不顾就上手,严自得在其中跌了很多个带有腼腆意味的跤,但他们现在已经确定了关系,他认为自己该在这样的关系中掌握一种主动权。
所以他不眨眼,不后退,身体很放松抵在床头,任由安有的双手在自己脑袋上作乱。
“揉揉会好吗?”安有稍微用了点力。
严自得在这时很诚恳,眼睛乌沉沉的:“没用。”
安有表情便跌了下去:“那需要吃药吗?药有用吗?需要看医生吗?这里的医生有用吗?”
他问了好多个问题,嘴唇快快地闭合又张开,严自得真要怀疑此刻是梦了,要不然为什么安有说那么多,他一句话都没有听进脑袋。
相反他倒回第一个问题:“肩膀。”
安有:“嗯?”
严自得在这时倒垂下了眼睛:“肩膀也痛。”
“那我捏捏呢?”安有说着手便伸了过去,他握住严自得的手臂,像捏泥团那样从手掌捏到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