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自得这时短促笑了声:“就你那杀马特造型谁能忽略得了你?”
“那你怎么在我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没有认出我?”安有回道。
他来这个学校没多久,就靠跳级和帅气杀马特这两个标签在校内小有名气,甚至还因为好人好事上过一次光荣榜。但都这样了,严自得还不知道自己。要不是今天被应川抓住,他都不知道严自得跟自己一个学校。
“他宅得要死,能出门都已经天下下青蛙了。”应川顺他毛,“那你当时在网吧要报警也是唬你爸爸吗?”
安有笑嘻嘻:“骗你的,才没有报警,我只是在给我爸爸打电话。”
安有的惯用伎俩,专门跑去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地方,然后给安朔打电话,大叫爸爸警察来了我要被抓走了快来救救我!
“所以,你爸爸来了吗?”
安有一下就变了表情,他咬嘴巴,又得装出一副很不在意的表情:“没有,被他识破了,所以没有来。”
这种情况也经常发生。其实安有也明白安朔早已识破自己的小伎俩,很多时候也只是配合自己玩玩,所以他能体谅爸爸偶尔的拒绝。毕竟自从许思琴去世后,安朔一蹶不振了很长时间,现在有非做不可的事情支撑着他已经够好了。
应川瓜子磕不动了,手肘碰碰严自得,示意要他来讲话。
但严自得更是一个嘴笨的,几年过去只有嘴贱的功夫增长,讲好话漂亮话的本领依旧没有长进。
他很认真思考着,大人社交的第一句寒暄往往是——
“二次元,你吃饭了吗?”严自得问。
叫杀马特不礼貌,所以严自得就叫二次元,这不仅正派得多,还有效表达了严自得对此版本安有的不满。
安有又踹他,接着掀开背包,里面是一大堆营养剂。
“吃了,你饿了吗?要来点吗?”
应川看到这玩意儿简直生不如死,那是他住院时的常客,什么都不能吃的时候就吃这个。安有是没有味觉吗?
“小无,你是没有味觉吗?”应川很担心,“为什么要过得这么惨兮兮。”
“没有呀。”安有笑眯眯,“只是我自己做饭太难吃了,所以就随便糊弄了点。”
应川看他的眼神更带有怜惜,他眨眨眼:“好可——”
“我爸爸也给我饭卡充了十万,只是我今天没去学校而已。”安有说,旋即转过头,问应川,“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严自得清清嗓子,他有点想笑。
再去看安有,他脸颊上的婴儿肥也早早褪去,出落出清秀的模样。这和严自得当时的预料不同,他以为安有会很幸福、有力量,并且自足地生活下去。就像许思琴教育他的那样。
但现在看好像并非如此。严自得动了动嘴,他有一点想问安有: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安有抬起脸,灯带荡漾过他面庞,他伸手摸了下眼睫,痒痒的,“严自得。”
依旧是没大没小的称呼。
安有继续说,“怎么一撞到你就要哭,你好不是男人。哈哈!”
他很刻意在笑,想必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于是赶紧抓来语气词来弥补。哈哈变成两个石子丢向严自得脑门,严自得睚眦必报:“呵呵。”
真正不是男人的另有其人。
眼见着战争又要爆发,应川赶紧来当和平鸽。
“自得过得很好啊。”
是假话,应川避重就轻。
严自得不觉得,而安有看得出来。
“他整天睡觉,考试还能排中间,完全聪明蛋一个。并且吃嘛嘛嘛香,我作证啊,严自得过得很不赖。”应川竖起大拇指。
吃好睡好考好,这些对应川来说就已经是够好。至于其它的,应川摸不准严自得想不想让安有知道,也摸不清安有口中的和严自得“青梅竹马”有多少重量,所以他索性全都略掉。毕竟大家动态里不都是这么发的?只展示幸福,力求让旁观者都嫉妒。
安有点点脑袋,不是很信。又问:“那你有没有想念我?”
这话应川答不上来了,问题抛给当事人,他继续嗑瓜子。
严自得诚恳,但答非所问:“你的眼泪睡衣最近在我衣柜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