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有一时没转过来:“什么?”
严自得没有再说。
正巧这时安有的手机响起,他接通,很小声叫了句爸爸。听起来是安朔找他。
“我得走了。”安有背起书包,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几瓶营养剂给他们,“见面礼。”
应川不情不愿收下。严自得倒不算讨厌,他掂量几下,很轻巧,作为维持生命体征的食剂,在重量方面也在为人减负。
“明天见!”安有扭过头,光躲在他背面,这次有很大声说,“严自得,我倒是有一直在想你。”
严自得看着他,冷不丁来句:“包括严自乐吗?”
安有笑嘻嘻:“当然不。”
他说:“想到和想念是两个概念,我可分得很清。”
安有跑去赶巴士,在他推开门那一刻,严自得忽然就记起自己忘记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了。但他没有叫住安有。
当天晚上,严自得回到家,将几天前翻出来的那件睡衣重新塞回最底端。他想,今后自己都不需要通过某个事物来记忆他了-
严自得发现,安有少有的美德之一就是说到做到。
他们不仅明天见,还后天见,天天见。像是安有人生里找到了新乐子,不再和安朔上演猫和老鼠,反而将主角换成了严自得。
他和严自得隔了好几个班,天南海北,但严自得一下课就是能看见安有准时出现在窗边。
刚开始他还能接受,窗户咚咚几下后抬起头,好言好语说:“能不能滚。”
安有依旧顶着那头假发:“我好无聊!要和你玩。”
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姿态。
严自得戳应川:“找小胖。”
小胖举着笔,苦大仇深:“不行,我要学习。”
近来他妈妈说如果考好就给他买最想要的游戏机,应川为此开始头悬梁锥刺股。只是没悬几下就开始打盹,说到这里他也有理由,理直气壮说妈妈也讲过身体第一。
严自得又指坐在教室另一角的严自乐:“找严自乐。”
但话说出来就后悔,最近严自乐累成狗,脸色比天气预报的雷雨还黑,严自得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报复他,偶尔还是得扮演一下兄弟情深。
“算了,别去。”
安有问:“为什么?”
严自得说:“他最近给我妈打工呢,累得很。”
而且心情也看着不好,严自得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跟他好好说话。
安有又问:“这么累呀,那有钱吗?”
严自得耸耸肩:“谁知道呢。”
所以到后来,他直接跟应川换了位子,要朋友来两肋插刀。
安有:“你好,我找严自得。”
应川嘿嘿嘿。
安有开始不高兴了,“你好,严自得,出来。”
应川摸摸脑袋,再戳戳严自得。
安有鼓着脸:“严自得,不要再睡觉了,今天和我出去玩好不好?”
严自得终于抬起脸,他很不耐烦:“不好。”
安有深谙严自得学,不好就是好,他开心了,拍拍手:“好噢,等下我们去打耳洞!”
严自得算是知道,安有实在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人。前脚说带他去扮酷,后脚到了店门前又开始纠结。
他揪着严自得衣摆站门口徘徊。
“打了看起来真的要被爸爸骂。”安有嘀咕,“其实我真的是一个乖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