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足以证明他听到的、或者说猜到的远比裴言想象的要多,裴言僵立在原地,祁照便顺势扶住裴言的脸,以一种暧昧至极的酷似接吻的借位姿势。
“纸包不住火的,你这事早晚露馅,不如早做打算,”祁照的语气是和在宴会上截然不同的冷静,反问里带着些微恐吓意味,“你也不想到时候被裴家净身出户吧?”
裴言目光越过祁照亮晶晶的耳钉,和二楼窗边薄纱帘后的沈凝撞上了。
纱帘如雾,模糊了沈凝看向他的神情。
裴言闭上眼,没有再看,冷冰冰地刺祁照:“你要是有能耐,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
“知道自己是弃子,就少说不着边际的话。”
祁照的手臂骤然一收,箍紧了他的腰,像是在报复刚刚被他咬的那一口:“随你怎么说——你就不怕我把这个秘密捅出去?”
“不过是一个疯女人说的话,你要不怕是假的,你就说。”
裴言浑身都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嘴唇更是白得吓人,祁照碰到他的手腕都要被冰得一激,可这人嘴上却依旧狠戾带刺不饶人:“要是真的,沈凝现在还在祁家,你说出去闹大了,你看你那几个哥哥姐姐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放过你。”
祁照讶然,轻笑起来:“你真的和我想的一样聪明,明明可以做天上的鹰,为什么会甘心做笼中雀呢?”
裴言讥讽道:“只有你这种缺爱的人才会非要做虎口夺食的鹰。”
“那你呢?裴家有人爱你吗?还是你觉得那个因为养子反过来威胁你的女人爱你?”祁照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歪了歪头。
裴言骤然抬眸,冷冰冰地望着他。
“看在你现在这么伤心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祁照在第二次被咬之前及时推开了裴言,笑眯眯地怼回去,“没有权力的人才会总想着爱不爱的,希望裴少有一天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回眸,冲阳台上的人影挑衅地勾起唇角,然后拉起裴言的手背,在上面印下一个吻:“我的邀请永远作效,改变主意的话随时联系我——你给我的应该是你的私人微信吧?”
祁照语气狐疑,因为他之前给裴言发的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
裴言没理他。
祁照将那个盒子塞进他怀里:“藏好了,那个姓沈的城府可深了,保不齐他看这东西眼熟,转头就查出来点什么。”
他语气关切,仿佛已然和裴言成为一条船上的人。
裴言不理他的话,只是无声将东西往怀里藏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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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回裴宅的时候,熟悉的宾利停在裴言身边,后座车窗降下来,露出裴韫时神色淡淡的脸。
“上车。”
裴韫时握着的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裴言挂断的三通未接电话,以及诓他自己先回家的聊天记录。
放在平时,裴言此刻应该已经心虚了,但今天他坐上车和裴韫时对视几秒,又无声低下头,根本没有辩解的打算。
裴韫时也不是真的想训他,只是轻轻说:“又去见沈凝了。”
不等裴言回答,他便凑近,在裴言身上轻轻嗅了嗅。
裴言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酒精的气息混在一起,显出几分和外形不符的颓意。
而裴韫时也嗅出了裴言身上不同寻常的味道,眼眸沉下来:“怎么还有别的男士香水?”
辛辣热烈的气息,不属于裴言和沈凝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话放在以前可以理解为兄弟间的打趣,但此刻却显得怪异起来,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裴言应激一般用力按下了挡板按钮。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