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看向布鲁斯,她决定模仿谢尔顿:“从商业角度看,投资回报率极低,且需要持续投入高昂的养护和检疫费用。这更像是一个慈善项目而非业务。”
这样的话,应该足够不近人情了吧。
应该像是一个外星人了吧。
布鲁斯的笑容有点无奈。克拉克·肯特则发出了一声温和的笑声,似乎觉得很有趣。
他的语气自然地带出了家人,像是在分享一个普通的家庭趣事。
尽管他的态度无比真诚,但“记者”这个身份,尤其是“调查记者的妻子”这个关联信息,让克拉拉感觉很不舒服。
一位资深的调查记者,一位看似温和的记者丈夫,他们的儿子此刻正和布鲁斯的儿子在一起玩。
布鲁斯:“今天达米安邀请了乔纳森,既然他邀请了他的朋友,我也应该邀请我的朋友。”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任性。
像任何一个平常的,孩子气的父亲。
克拉拉:“那么这不是一次正式的社交拜访啦?”
克拉克:“是的,不是。”
布鲁斯:“如果你愿意的话,克拉拉,我计划为你在哥谭的社交界亮相筹办一次宴会,毕竟,你是我的女儿。另外,今天是周一,我已经委托我的律师开始走法律手续了。”
克拉拉:“哦,这样的话,不仅在生物学意义上,我在法律意义上也是你的女儿了。”
这话说的没错。
但是很奇怪。
布鲁斯似乎对克拉拉的回答感到有些头痛。
“这么说你同意了吗?太棒了,企鹅的法律手续也在办。它们和你一样会成为韦恩家族的正式成员。”
克拉克·肯特的笑容未减,他似乎完全没被克拉拉的冷硬态度影响到,反而顺着布鲁斯的话说:“而且,孩子们高兴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看达米安和乔纳森都很喜欢它们。能带给朋友快乐,这本身就是很高的回报了。”
他的语气温和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普世真理,听不出半点刻意。
又是这种四平八稳、无懈可击的友善。
克拉拉心想。这更像是一种高级的采访技巧了,试图用共情来拉近距离,瓦解她的防御。
“从行为学上看,照顾动物能培养责任感和同理心,对青少年发展有益。这一点我认可。”克拉拉勉强承认。
而克拉克点了点头:“很有深度的看法。露易丝也常说,我当年在农场长大的经历塑造了我……嗯,很多方面。”
他再次自然地带出了妻子,语气里充满爱意和尊重。
又来了。
“农场经历确实能提供独特的人生视角。”克拉拉干巴巴地回应。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阿尔弗雷德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请原谅我打扰各位的谈话,”阿福的声音如同往常一样平稳,化解了房间里无形的张力,“我想诸位可能需要一些茶点。肯特先生,这是你偏好口味的咖啡。”
“谢谢你,阿福!”
克拉克的笑容变得极其明亮真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几乎有点过分的感激,与他刚才温和的笑容微妙不同。
阿尔弗雷德微微颔首,然后将另一杯咖啡放在克拉拉面前:“克拉拉小姐,这是你的。”
最后,阿尔弗雷德给布鲁斯送上一盘小甜饼:“布鲁斯老爷,这是专门给你的小甜饼和蔬菜汁,在饭前喝些蔬菜汁对身体有好处。我们将在半个小时后开饭。”
茶点的到来像是一个休止符。克拉拉接过咖啡杯,温暖的瓷杯暂时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意识到,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她没能找到克拉克·肯特任何确切的错处或攻击点。
而克拉克·肯特,正捧着那杯阿尔弗雷德特地准备的咖啡,笑得像一个终于得到心爱糖果的大男孩,那副老土的眼镜似乎都挡不住他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满足感。
这绝对不正常。
克拉拉再次确认。一个功成名就的资深记者,怎么会因为一杯咖啡就流露出如此……纯粹而毫不设防的快乐?
“所以,如果你愿意公开露面,我会请克拉克·肯特先生写一篇报道你的新闻稿。这就是我把你介绍给克拉克的原因,克拉拉,他是一位非常优秀记者。”
布鲁斯说。
克拉拉表示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