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直白地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
“我不明白,连小丑都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了,布鲁斯,而且小丑在昨天还在直播里强调了这一点。为什么还要专门为我写报道?”
布鲁斯不去看阿尔弗雷德送进来的蔬菜汁,他只看小甜饼,然后分给了克拉拉一块,再分给克拉克一块。
“因为你也是我们重要的家庭成员。”
克拉拉开始思考。
克拉拉说:“谢谢。”
她补充:“虽然我依然不理解。我在哥谭只待半年时间,之后我会回德国,申请博士一定不在哥谭,不一定在美国,在半年以后,一年之中我最多有一个月时间在韦恩庄园。而在我活着的前21年,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不知道你的存在。”
克拉拉:“真是奇妙的血缘,我不知道我们已经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基础了。”
布鲁斯开始思考。
布鲁斯说:“这是讽刺吗?”
按哥谭甜心的水准,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应该。但是布鲁斯很容易就看出来克拉拉不是故意的。
克拉拉:“不,这是客观事实,我只是不理解。”
布鲁斯:“我想你的意思应该是不想要宴会和报道?但是那样可能会有流言蜚语说一些不好的话。”
克拉拉:“我需要进一步的解释,布鲁斯。”
布鲁斯拿起他那杯被刻意忽视的蔬菜汁,像是要从中汲取解释的灵感,但最终还是把它放回了托盘。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哥谭的舆论像一条河,克拉拉。”他选择了一个比喻,试图让抽象的概念变得更具体。
克拉拉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引导?你要去引导舆论吗,布鲁斯?”
“是的。”
布鲁斯看向一直安静坐着,努力让自己显得毫无威胁感的克拉克。
“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一位最好的记者,而不是一台发布官方声明的机器。一篇来自《星球日报》的,克拉克·肯特撰写的报道,它提供的不仅仅是一个事实,更是一个框架。一个我们希望人们用来理解这件事的视角。”
克拉克适时地点头,他的语气温和而专业,像是在编辑部讨论一个选题,而不是在讨论一个人的生活:“布鲁斯的意思是,与其让别人替我们讲述故事,不如我们自己来讲。一篇正面而客观的报道,可以有效地定下基调,减少后续那些小报毫无根据的疯狂猜测。这其实是一种……预防措施。”
克拉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
她理解了。
又是一个金钱带来的问题。
韦恩太有钱了,哥谭首富的家族是无数媒体关注的对象。
“所以,”她慢慢地说,试图理清其中的逻辑,“为了应对小丑制造的混乱噪音,我们决定制造另一种受控的,规划好的声音去覆盖它。用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去取代另一场疯狂的表演。”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像是认可,又像是无奈。
“这是一种理解方式。”
“而肯特先生,”克拉拉转向克拉克,语气变得像在论文答辩上提问,“你就是布鲁斯选择的官方声音,因为你最好?”
克拉克不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记者,不过这时候最好不要否认。
但是他也不准备承认。
“因为我承诺会尽可能准确地呈现事实,并且,”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真诚地看向克拉拉,“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在对话中明确表示不希望被报道,或者对某些内容感到不适,这篇报道就不会存在。我来这里首先是作为乔纳森的父亲,布鲁斯的朋友,其次才是一个记者。”
又来了。
克拉拉一点不喜欢克拉克反复提及他的家人。
最高明的伪装就是真假掺半。他以朋友和父亲的身份降低她的警惕,但最终目的依然是那个记者身份。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逻辑本身是自洽的。从风险管理的角度看,布鲁斯的方案是高效且利益最大化的。
于是克拉拉说:“我同意。”
稍后,她想了想,用自己最礼貌的语气提出了离开。
走出布鲁斯的书房后,克拉拉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电脑上建了一个新的加密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