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她家二姑娘出嫁,老太太一直舍不得给孙女掏银子,给二丫头的陪嫁比三年前大丫头那份还少,她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小叔不过是伸伸手,老太太竟然大手一挥给了三房那么多银子!
第40章姐姐有人找你
三夫人没想到宋玉昀都搬出府了还会知道此事,不由得心中恼火,但大夫人直勾勾盯着她,便不甚自在地移开眼,端起茶盏时示意宋三爷说话。
宋三爷散漫的轻嗤,“八万两而已,我随时都能翻番赢回来。”
他讥笑道,“大嫂执掌宋府中馈还不够么,怎么连母亲的私库都这么在意,莫不是想连同母亲的嫁妆都想管着?”
大夫人闻言不悦地沉下脸来,宋家大爷也神色难看,厉声教训道,“你少污蔑你大嫂,你这些年输了多少银子心中没数吗?她不过担心你把整个三房的家底都赔进去,我看你是喝酒喝糊涂了,要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宋三爷不痛不痒,“是是是,大哥说的是。”
宋玉昀在二夫人的身侧淡然落座,不多时,府医便从内厢出来。
他方才给宋老太太扎了几针,等会儿老太太就能苏醒,不过昏迷之因尚未找到,只能暂且再观察几日。
府医开了药方又叮嘱几句,而后带着徒儿离去。
等宋老太太醒来,看她精神萎靡但脸色尚可,众人心安些许,老太太意识清醒一些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清鸿道长可来了?”
她这无缘无故的,必定是被什么东西冲撞缠上了!
三夫人轻声回应,“快了,母亲莫要着急。”
天色彻底暗下,侍婢们将屋里的蜡烛都一一点亮,院中的老嬷嬷快步走进来,“老太君,清鸿道长到了。”
宋老太太忙不迭坐起身,“先请他到正堂稍候。”
说着,就要硬撑着虚弱的身子让人为她更衣。
院里的下人们将灯笼挂起,二夫人站在檐廊下看着漆黑下来的天光,有些担心,“也不知阿姣一人留在府里会不会害怕。”
宋二爷闻言看向宋玉昀,低声道,“你把你娘送回府罢,你祖母暂且无甚大碍,我留在这儿守着就足够了。”
宋玉昀淡淡颔首,同大伯和小叔道了声告辞,便和二夫人离去。
走到院门时,下人正提着灯笼从对面引路而来,宋玉昀和身着道袍的中年男人擦肩而过,听到下人低声道,“我家老太太已经清醒,道长不必着急,在正堂静候片刻就是。”
很淡的太真天香从鼻尖转瞬即逝,莫名觉得这味道似乎有几分熟悉,宋玉昀下意识顿住脚步回望。
那清鸿道长走在前方,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弟子打扮的高壮青年,微弱的光亮下,只能勉强看清那弟子道袍上所绣的阴阳八卦图。
宋玉昀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以为宋玉洛是流落慈安堂被救济的孤儿,故此至今不清楚帮宋玉洛绑走阿姣,甚至带她逃离京州的人是何来处。
可若是追溯起来,这位号称神算子的清鸿道长才是亲自把宋玉洛推到爹娘眼前的人。
二夫人注意到青年忽然止住步子,不解地回眸,“玉昀,怎么了?”
宋玉昀收起思绪,抬步追上后平静道,“无碍,一件久无进展之事忽然有了些许眉目。”
正堂里,大夫人见宋二爷独身一人进来,身后已然不见二夫人好宋玉昀的身影,语气便有些微妙,“二弟倒是心疼夫人。”
宋二爷不疾不徐在侧座坐下,禅了禅衣袍,“道佛不两立,有清鸿道长在,她这个信佛的自该避让。”
“二爷此言差矣。”一道沉稳微哑的中年男声从堂外传来,“道佛自有异曲同工之处,何来的避不避让一说。”
话落,身着阴阳八卦道袍的清鸿道长迈入堂中,手拿拂尘轻甩,脊背挺直,颇有几分仙骨道风,“贫道清鸿,各位有礼了。”
他望向立于宋三爷身后的明艳夫人,眸光闪烁了下,“三夫人,许久不见。”
三夫人缓缓捏紧手中团扇,规矩的垂首一礼,“我家婆母身子不适多日,劳烦清鸿道长来这一遭了。”
*
天晴,夏日明媚而耀眼夺目,一阵凉爽的清风拂过,飞速冲淡了浅浅热意。
沈樾一进来就饶有兴趣将食肆环顾一圈,“这家老铺子味道定然不错,三姑娘还挺会找地方。”
裴衔寻了个窗子的位置坐下,随意点几道招牌之后,看沈樾就这样在他对面坐下,剑眉微挑,“我有说要带你一起么?”
“这么见外。”沈樾提壶斟茶,慢悠悠道,“喝杯茶解解渴还不许了?”
他喝了一口茶,正色道,“王三郎一直不出现,他那蔺世伯是个商贾之人,要不要让燕云峥去打听打听?”
裴衔提起茶壶,不甚在意道,“蔺家一介商贾,助他到临安书院读书已经尽心尽力,若他消失后躲到蔺家,蔺家未必会愿意为了一个世交之子招惹裴府这等麻烦。”
清晨时侍卫传来一个消息,让他心中有几分揣测——王三郎走时没拿上包裹就罢了,竟然连钱袋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