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姣眸子无意识地睁大,很快耳根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烫,注意到他的眼神后又立马抿紧嘴巴,移开和他相视的目光,羞恼得低骂一声,“你不要脸!”
微微甜意在舌尖绽放散开,裴衔的目光从少女的唇上移开,望着她那快要红透的耳朵上,犬齿轻磨了下,轻勾起唇角,“我就当阿姣答应秋猎之事了。”
阿姣很想大声反驳否定,但想想明宣,忍辱负重一般,“那你要带我去找明宣姐姐。”
明宣知道的东西可多了,定然知道有什么法子压制厚脸皮的裴衔!
裴衔见她那小表情就忍不住要再逗两下还未开口,就听食厢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他剑眉微蹙,道了句进来,而后温文尔雅的燕云峥推门而入。
“宋姑娘。”燕云峥温笑着,提醒道,“云五姑娘正在询问你的下落。”
眼前人是把裴衔招来的罪魁祸首,阿姣目光幽幽,“燕少东家言而无信。”
燕云峥笑道,“宋姑娘只叫我莫要与旁人相,可裴公子和姑娘如今是陛下亲赐的良缘,怎会是宋姑娘口中的旁人。”
他把通风报信说得如此坦荡,阿姣只冷哼撇过脸,“我走了。”
裴衔把她送出食厢,眼看着那一抹明媚温婉的倩影消失在楼梯处,燕云峥轻啧一声,望着青年高挑挺拔的背影,“我原以为你这鹤拐是拿来逗宋姑娘一下。”
青年闻言回过头,漫不经心的转了下手中鹤拐,“本来是想逗一下。”
可见她看到他拄拐的那一刻反应里带着无意识的担忧,让他打心底感到一丝满足。
甚是有一瞬间,他很认真的在想该如何将这几年历经生死烙下的伤疤展露在她眼前,她看到会心疼吗?
会为他掉眼泪吗?
想到掉眼泪,裴衔不由得回忆少女上一次哭是在何时,但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在张府初见。
那时候她磕伤腿又受尽委屈,眼睛泪汪汪的,连鼻尖也泛起红,自己都可怜巴巴的,竟还强撑着难过去安慰她那个小侍女。
“……”青年剑眉缓缓拧紧,算了,还是不惹她哭了。
“裴兄?”注意到他走神,燕云峥再度唤他一声,裴衔这才抬起眸,“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宋玉昀若知晓你假装腿有伤,还哄着宋姑娘去京郊秋猎……”
燕云峥话说一半瞥了眼青年明显毫无伤势的腿脚,未尽之言很不言而喻。
鹤拐轻敲地面时发出一声声响,裴衔剑眉微挑,“我挨了顿打,伤都养好了,阿姣却一点风声都不知晓,我自然要想法子讨些好处。”
“再者说,若他都无法接受我带阿姣出去秋游,又怎能接受有一日我会上门娶走阿姣?”
事情一步一步来,这位大舅哥总要学会认清现实。
天朗气清,秋风徐徐,裹着淡淡的桂花清香逐渐飘远。
裴家的马车已经在宋府门前等候,没多久,二夫人便送着阿姣到门口,神色微忧,“真不用娘陪你去?”
“娘放心,我乖乖待在帐子里,不会跟着他们进山犯险的。”阿姣眉眼弯弯劝着,“云五娘和我同住一个帐子,侍卫也带够了,不会有危险的。”
二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外面裴家的马车,“娘知道不会有危险……”
她只是担心裴家小子行事太过肆意,虽说当初在琅州时裴衔挺规矩懂事,但三年过去,谁知那小子是不是变得和那些兵痞一样粗俗无礼。
想想今日裴家就要来府上商议婚事日程,二夫人更想叹气。
阿姣登上马车时,车厢内的青年正专注翻看书卷,见帘子被掀开才察觉她已经到了。
他勾唇将书合起,“原以为你还要有一会儿。”
阿姣极少撞见他读书之时,好奇的探头看了眼,“兵书?”
刻着百安楼的三层食盒被提过来,裴衔只简短提醒了句,“明年便是春闱。”
当初他曾说过,待春闱摘取功名之后便娶她。
虽然婚事已板上钉钉,她兴许不在意又或已经忘记,但他还记得。
果然,少女并未曾有太大反应,只是温软的哦了一声,便打开食盒,似是不经意一般提及,“待我阿兄忙完手中之事,大概会来。”
裴衔闻言瞥了眼埋头心虚的少女,而后看向手边的鹤拐,眼眸微眯了下,思索一个可能性——
作者有话说:大家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