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把她追回来呀。”乔淼接着说道,“有时候我会觉得你那所谓的自尊心没什么必要……”
“你想,先低头的人一定是为了认输吗?就像有的人犯了案又自首,其实都只是为了减刑。”
人只有幸福的时候才会欲望大涨。顾子衿本就没胃口,又被她教训了一通,更是郁闷至极。
明明是林可卿抛弃了自己,怎么身边人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顾子衿真想找到林可卿,愤愤地质问她关于当初的一切。
可自己总也不好主动去找她。查探她的消息固然简单,可厚着脸皮去找她,丢脸不说,泪失禁体质的自己总会声泪俱下质问她。
林可卿太擅长这样,招惹人了又跑掉,等着人迫不及待地找她。顾子衿十分清楚,林可卿享受这种过程。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乔淼见她仍然皱眉,细细打量,这才发现隐匿在发丝下的伤口。
“这两天好像也没什么大案子吧?怎么出个任务还挂彩了?”她指着自己额头说。
顾子衿撇撇嘴,“林可卿干的。”
“她居然还动手打你?”乔淼猛地起身,掀翻了碗筷。
乔淼总是这样一惊一乍,顾子衿明白她只是关心则乱,便耐心解释这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她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当初你们认识不也是一个意外吗?”
两人的初遇是在操场。顾子衿的一个杀球杀到人家脸上,愧疚的她以请吃饭的名义给人道了歉。
“你说羽毛球又不像篮球足球,怎么就偏偏打她脸上了?”乔淼滔滔不绝地分析,“我怀疑,也许她当初接近你就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什么目的?”顾子衿被她勾起兴趣。
“玩弄你的感情。”
顾子衿愕然,她到底是看了多少狗血肥皂剧?
“不至于吧?”顾子衿半信半疑。
“怎么不至于了?”乔淼道,“哲学家罗素说过,聪明人怀疑一切,而蠢人深信不疑。”
“那你这聪明人怎么聪明五六年了还是个二队长?”顾子衿嗤笑道。
乔淼说:“嘁。不是我吹牛,这分局大队长的位置我根本看不上。”
顾子衿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行,我市局大队长的位置等着你。”
“我乔淼是那样不义的人吗?实话跟你说吧,我破案能力不比你差。我是心甘情愿当万年老二的。你想啊,那大队长的活儿出生入死,九死一生的。就算我乐意干,我妈也不乐意呀。好歹家里就我这么一个独生女,还等着我回去继承家产呢!”
顾子衿咀嚼的动静越来越小,到最后索性闷着头放下了筷子。
乔淼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我不是那意思。对不起。”
“没事儿,你说的都是大实话。”顾子衿苦涩地笑道。
乔淼失了声,好长一阵子又转移话题道:“怎么没处理下伤口?”
“忘了。”
“忘了?怎么没见你忘了吃饭。”乔淼笑道,边说边菜盘推到她面前,啧啧嘴叮嘱,“多吃点肉。伤口愈合需要大量蛋白质。记得处理下,别感染发炎了。”乔淼自觉无趣,笑容也戛然而止。
顾子衿“嗯”了一声,象征性地夹起来一筷子,塞进嘴里却是索然无味。
一石激起千层浪,激动的心再也不能沉静。
跟乔淼吃完饭后,两人分道扬镳。顾子衿向她称“饭后散步”,却是目的地明确。趿趿拉拉,溜达至早上的那个路口。
这时候天色暮晓,天际泛着点点鱼肚白。弯弯月牙爬上树梢,像是一支燃着的香烟,将沉寂的夜空烧穿了一个洞。
刚转角而过,陡然一道惊雷,叫她虎躯一震。淅淅沥沥,警惕心起,顾子衿猛然回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