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索性不回答了,反问他道:“陈若楠被性。侵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陈凯脸色一滞,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候谢小红面带惊恐地迎了上来,“性。侵?”她说着又侧目望望陈凯,“怎么会呢?我听说像骑自行车啊,剧烈运动啊这些也会造成那个什么破裂,会不会是误会?”
“不是误会。”林可卿抢道,“陈若楠属于阴。道瓣陈旧性破裂。你说的骑车这些剧烈运动不会造成陈旧性的破裂。”
“说不定她交男朋友了呢?”陈凯袖手旁观,“而且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开膛破肚需要家属签字吧?”
“依据相关规定,死者死因存疑、联系不上死者家属等情况,公安机关有权依法解剖。”顾子衿冷漠地扫了他们两眼,道,“同时,公民有义务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办案。反倒是你们,这么不配合,又是为什么?”
“你怀疑我?”陈凯在众人的注视下擦亮打火机,点起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右手将烟灰弹在地上,吞云吐雾,冷哼一声,“警察办事也要讲证据吧?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可以发誓,随便你怎么调查。”
男人发誓同发。情,随时随地轻而易举。
谢小红不知何时拿了几把塑料高脚凳来,让她们坐。顾子衿瞧瞧那椅子的高度,若是坐下必定比陈凯矮了一截。心想:“怎么能案子毫无进展,就先气势输人?”便婉言拒绝。林姚二人也深知不会在这里耽搁太久,纷纷拒绝。
熟人作案的确更为方便。若是这样,陈凯怕东窗事发先下手为强也算得作案动机。
有了作案动机,便要看他有无作案机会。于是顾子衿拿不在场证明问他:“今天早上四点到八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烟雾弥漫中,陈凯目光飘向左上方,缓缓道来:“四点的话我应该还在楼下麻将馆打牌,牌友可以给我作证。我们大概打到天亮了吧,这期间一直都在打牌。”
他转过头来冲顾子衿连连点头:“对,一直在打牌。具体打到几点我记不清楚了,反正天亮了才结束。”
虽然已是秋天了,但现在不比冬天有时候七八点才天亮。如果陈凯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结束牌局,那么他仍然有作案时机。
顾子衿打量他一阵,默默盘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忽见陈凯如临大敌般收回目光,顺着他刚刚视线所投的方向看去,竟是林可卿正虎视眈眈。
“把烟掐了。”这话并非出自林可卿之口。再望去,原是姚瑶惜字如金,霸道地开口。
两人扎堆便拌嘴,但为了顾子衿做打算的话,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定是将将楼道里,喷嚏连天。林可卿这才以眼神斥责,姚瑶更是直言不讳——一想到这里,顾子衿心底一阵动容,受宠若惊。
陈凯撇撇嘴,幽幽地将那支香烟揿在桌面上,攥灭了。
顾子衿问道:“那你还记得打完麻将的时候,天是微微亮还是大亮吗?”
陈凯叹息着咂咂嘴,又撇过头去,眼神迷惘,想了半天才说记不起来了。
顾子衿絮絮叨叨:“那然后呢?你打完牌之后又做了什么?”
“当然是放水啊!”陈凯抢接,“打了个通宵,憋死我了,立马去厕所撒了泡尿。”他面上喜不胜收,好像用那通用的管子尿了一泡,便爽如天上仙似的。
顾子衿冷冷地看他一眼,无语凝噎:“再然后呢?你是直接回家了,还是又去哪儿了?”
“啊——我想想。”陈凯下意识地摸过烟袋,要抽出一支烟点上,恍然又对上林可卿的不怒而威,只好前功尽弃。
“想起来了!”他突然大叫,“当时饿了,小区门口买了屉包子坐那店里吃了。”
见陈凯眼神缥缈,似乎有所隐瞒,顾子衿追问:“还有吗?吃完包子之后你去哪儿了?”
陈凯忐忑地望了谢小红一眼,收回目光后笑着摇摇头:“没有啦!吃完我就一个人回家了。”
顾子衿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回家路上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
“印象深刻……”陈凯喃喃道,“印象深刻……啊——对了!吃完早饭,我就想抽烟啊,然后发现烟要抽完了,就在那包子铺旁边的商店买了一盒。”他说着抄起烟盒扬扬,“喏,就是这盒!我回家之后倒头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