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邓义高兴地爬起来。
夏迁进来行了礼,“启禀皇上,南疆的消息。白澜江泛滥,不止聂州受灾。白澜江流经南疆,到懐州入海,江水暴涨泛滥,南疆段沿岸亦受灾,但各地拒不上报。奴婢等也是遇到从南疆逃出来的灾民后才知道……原来南疆乾台有私矿。”
夏迁稍作停顿,小心翼翼看向陆烬轩,这才注意到皇上好像有点不对劲。
“铜铁还是盐?”白禾问。
私采这些多半和造反挂钩。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南疆再不稳,恐怕……
“听说是煤。”
“煤?”白禾蹙眉,“是何物?”
“南疆出来的灾民也说不清楚是何物,说是可以生火,可瞧着就是黑乎乎的土石,不像碳也不像燧石。奴婢派锦衣卫前往南疆查探,却查到这些矿虽是本地矿主,且在当地招人开采,但挖出来的东西全部经白澜江航运出海。”
“锦衣卫抓了一个矿主审问,那人交代其实这矿是玛地尔国商人开的,他只是明面上的主事人。东西去了懐州便由小船换大船,上洋人的商船离开大启。奴婢还带回来了几块矿土,请皇上过目。”
夏迁解开胸前的包袱,从层层包裹的布料中取出三块黑不溜秋的矿石。
邓义偷瞄皇上脸色,将它们连带裹布一道捧着呈来。
“哥哥,这是什么?”白禾问。
“不知道。”陆烬轩只是瞥了一眼,问夏迁,“还审出来什么?”
“那人只知道这东西叫……哦!他的玛国老板是这样叫。煤是当地人起的名儿。其他的就是奴婢前头禀报的那些了。”
“南疆官员瞒报可是为掩盖这些私矿?”白禾思索道,“从南疆到懐州,沿途船运经过多少地方,这些偷运的船是如何能保证不被朝廷发现?朝廷还有禁海市的律令在,如此都能瞒住,懐州官员里只怕有人通了天。”
天指朝廷。白禾怀疑是内阁阁员。
“这东西出了南疆没人认识,只要当做石头运出去就成了。难说懐州官员里是否有人参与。知情的人多了,难免走漏风声。而这些私矿少说已经开了两三年了。”夏迁说。
白禾习惯性的去思考私矿背后的东西,想得头都疼了。
“你可以走了。”陆烬轩双手抱在胸前,“外面还有谁?”
邓义捧着矿石无措地看向白禾,“那这东西该如何……”
陆烬轩不答,果真一副撒手不管的模样。
白禾道:“送去工部,查明它究竟是什么,有何用处。”
“是。”邓义转手把东西交回夏迁手里,示意他立刻送去工部,然后出去把林阁老领了进来。
“臣拜见皇上,殿下。”林阁老态度如常,规规矩矩弯下腰去。
陆烬轩笑了声。
林阁老从中听出了嘲讽之意。
白禾:“阁老免礼。”
仅仅一个照面,林阁老就觉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忐忑抬头,一下子与一双蓝色的眼睛对上视线。
林阁老:“……”
完了。
这样一点都不像皇上了。
更令他震惊的是,这位假皇帝原来是番邦人,难怪他老觉得对方的脸有点奇怪,身材也异常高大。
“皇、皇上……”林阁老声音打颤,与邓公公的反应颇有些相似。
陆烬轩又笑了声。
这回的嘲讽味道更明显了。
林阁老顿时一噎。
“阁老有事?”白禾问。
林阁老硬着头皮道:“臣收到皇上回京的消息,特来……特来面见皇上,不知皇上突然回京是否是因为战事不利,蒲泠是不是生了什么变故?还有殿下的身体可有大碍?”
“挺好的,停火了。”陆烬轩回复了新首辅的疑问,“我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