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钱震云看著她,眼中有了些许神采,他想扯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別动!也別说话!”顾清辰急忙按住他,“钱伯伯说你伤得很重,要好好休养。”
钱震云看著她通红的眼眶,没有再说话,只是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费力地握住了她放在床沿的手。
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他用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地,温暖著她。
顾清辰没有挣开,任由他握著,眼泪终於无声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他的手背上。
东宫。
赵宸安坐在冰冷的书案后,听著下面太监的稟报。
“……钱公子为救顾小姐,身受重伤,如今已无性命之虞。陛下特派了太医,送去无数珍贵药材。京中都在传,钱公子有情有义,与顾小姐乃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赵宸安低声重复著这四个字,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空洞而悲凉。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他用尽手段,得到的只是她的厌恶和鄙夷。
而钱震云什么都没做,只是跟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著,就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英雄救美,以命相护。
这样重的恩情,顾清辰要怎么还?
只能以身相许。
赵宸安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院中那棵枯死的槐树。
他忽然明白了。
他错的,不是手段,不是心机。
他错在,他是太子。
只要他一天还是东晋的储君,是未来的皇帝,顾清辰看他的时候,眼里就永远带著防备与审视。
她不会相信他的真心,只会觉得那是另一个算计。
他永远也得不到她纯粹的感情。
赵宸安慢慢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输给了自己的身份。
钱震云的拇指,在顾清辰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顾清辰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別哭。”
他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很温柔,“为了我这种人,不值得。”
“你是个傻子。”
顾清辰吸了吸鼻子,抬起红肿的眼,瞪著他,“谁让你衝过来的?你就没想过自己会死吗?”
钱震云笑了,苍白的脸上终於有了几分血色。
“想不了那么多了。”他看著她,目光专注得像要把她吸进去,“看到那把刀对著你,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顿了顿,握著她的手又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