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鳞片遇水即化,让清水变成了墨色;
赤阳石粉末下沉,在缸底凝结成一层暗红光晕;
锁龙藤则漂浮在水面,藤蔓缓缓舒展,释放出缕缕紫雾。
药水温热时,缸里的液体已经变成了浓稠的深紫色,冒著细密的气泡,药香中带著一丝辛辣的气息,刺得人鼻腔发麻。
“药浴好了!”姜鸿飞擦著额头的汗喊道,声音里带著难以掩饰的紧张。
温羽凡走到浴室门口,动作平静地褪去衣物。
灯光下,他身上的伤疤触目惊心。
这些伤疤纵横交错,像一张无声的勋章,诉说著他过往的生死搏杀。
他没有丝毫迟疑,將左臂缓缓伸向陈墨,薄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来。”
那字声音不高,却带著千钧重量,没有半分犹豫,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陈墨眼神一凝,不再有半分迟疑。
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周身內劲骤然运转,原本平和的气息变得凌厉如刀,右手成拳,指节因运力而泛白,拳风呼啸间带起一阵气流。
他盯著温羽凡的左臂,目光精准锁定掌骨、腕骨、尺骨、橈骨的位置,没有多余的试探,手指径直落下。
“咔嚓——咔嚓——”
一连串清脆又刺耳的骨裂声在浴室里响起,令人牙酸。
温羽凡的左臂瞬间失去了支撑力,像一滩软泥般无力地垂了下来,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著,肉眼可见的淤青迅速从皮肤下蔓延开来。
剧痛如海啸般席捲全身,从左臂的骨骼蔓延至五臟六腑,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
温羽凡紧咬牙关,下頜线绷得死死的,牙齦几乎要被咬出血来,却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哼。
额头上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浸透了髮丝,顺著脸颊滑落,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依旧保持著站立的姿势,空洞的眼窝对著前方,没有丝毫动摇。
“大叔!”姜鸿飞看得脸色发白,下意识想上前,却被陈墨用眼神制止。
这是温羽凡必须熬过的关。
温羽凡没有停顿,忍著剧痛,踉蹌著一步踏入药缸。
浓稠的紫色药汁瞬间没过他的腰腹,刚接触皮肤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刺,又像是被烈火灼烧,与骨骼的剧痛交织在一起,形成双重折磨。
他咬著牙坐下,让药汁完全淹没左臂,甚至主动將受伤的手臂往下按了按,確保每一寸碎骨都能浸泡在药汁中。
药汁顺著皮肤的毛孔渗入体內,开始缓慢修復碎裂的骨骼,经络中传来阵阵麻痒,却被更强烈的疼痛覆盖。
温羽凡强忍剧痛,按照《亢龙功》的口诀运转功法,引导药力滋养碎骨。
浴室里水汽氤氳,药香与他身上渗出的冷汗气息交织,他的身影在雾气中显得格外坚毅,像一尊在烈火中淬链的雕像,正在用极致的痛苦,铸就坚不可摧的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