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见似有所感,他打开?了木匣,翻看了里头的东西之后,叹了口?气,“前?几日是慕怀问我,今日是殿下,苏某何德何能?,能?结识二位。”
封衍敛眉,“非要走到这一步不可吗?”
苏梅见轻笑,“殿下可能?不知,这一日我已经等了许多年了。”
听他这般说,封衍不再劝,他抬起眼帘,清凌凌的雨在眸中倒映,忽而问起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如何看他?”
这个?他虽没有明言,但?苏梅见知道指的是徐方谨,他怔楞了一下,然后斟酌着语句,“殿下是指他的品性,还是他与积玉的关联?”
刚刚的古怪涌上了心头,苏梅见一时也拿不准封衍的心思,以为他看到徐方谨想?起了江扶舟,但?这样?的思绪浮在心头的一瞬,他又不知该作何感想?。
良久,他才叹道:“积玉当年少年意气,冠绝京华,而若变成如今的慕怀,内敛隐忍,沉潜刚克,殿下该是何等心疼。”
青染诧异地看了苏梅见一眼,他竟然一语中的,点出了主子?心里一直以来的矛盾之处。
封衍静默了许久,自嘲道:“他不是。”
苏梅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踱步向前?,良久,他问出了一直潜藏在心底的困惑,“当年,殿下和积玉成婚,究竟是怎么回事?”
乍然提及往事,封衍有些发怔,“那日,也下了这样?大的雨。”
建宁元年,太子?封衍以大不敬之罪落狱。自从建宁帝践祚之后,他就有意清洗延熙余党和太子?一党,一年来下狱惨死者不计其数,血雨腥风笼罩在整个?朝野,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而封衍被关进诏狱的那一日,引发了朝局的巨大震荡,上书?辩驳之人通通被打成太子?一党,举家?遭难。
也是在这一日,京都下了一场大雨,无数道惊雷响彻,惊天动?地,仿佛河山为之一振。
乾清宫外,江扶舟在大雨中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他用?力磕着头,血流如注,残破的额头全是血水,指尖泛白,紧紧抓着浸湿的衣裳。
“陛下!求您见我一面!”
他嘶哑的声音被凄厉的风雨声吞没,但?他仍是一句一磕头,摆出了一副死不罢休的架势。
一殿之隔,建宁帝隔着楹窗遥遥看他,心中的郁气已然到了顶点,紧绷的面皮让人察觉出深沉的愠怒来,比之狂风骤雨尤甚。
“砰——”
一座木雕轰然倒地,建宁帝一把?就将案上的木雕推到在地,噼里啪啦滚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宫人更是震惊,这可是陛下往日里时时赏玩的器物,平日里颇为爱惜,眼见他动?了真怒,齐齐跪下,“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