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死气沉沉的眼睛忽然大亮,似乎终于注意到了陈蕴两人的穿着。
“大夫……你们不是长孙村的人!”
“嘘!”接生婆紧张地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小声点,别让孙磨盘一家听见。”
陈蕴垂眼看了眼接生婆。
“继续。”陈蕴说。
催产素缓缓推进这名叫棉花的产妇血管中,很快剧烈的宫缩袭来,女人开始发出凄厉尖叫。
屋外有人大骂“晦气”
接生婆又跑到门口,把窗帘掀开条缝悄悄地往外看去。
原本等在院子里的孙家男人,一个个满脸怒容地钻进了堂屋。
长孙村有个传统,要是女人难产时鬼喊鬼叫的话会被认为有血光之灾,男人们都得避开才行。
眼看院里走得只剩下棉花vb大吃一团的男人,孙磨盘媳妇连连催促儿子赶快进屋。
接生婆狠狠松了口气。
“肩膀先出来了!”陈蕴脸色大变,当即没有犹豫开始扩张产道,尝试旋转胎儿。
“出来了!”
在陈蕴熟练旋转下,胎儿身体终于出来,可脸泛着青紫的孩子早已没了呼吸,软得像是一滩烂泥。
陈蕴心里叹息一声,还是继续按照流程对孩子进行抢救,所有抢救措施都一一用完后那具小小的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唉!”陈蕴停下动作。
床上的产妇却在这时轻笑出声:“好事,是好事……”
接生婆上前,用块灰扑扑的破布将孩子裹了起来:“是个女娃,有什么话你们先说……我老婆子耳朵聋了听不见,说完了我再跟孙磨盘他媳妇说。”
接生婆把裹着的孩子移到门边,放到了脚边竹篮里。
“我叫张雪,家住……一九九零年我同学说长孙村办小学要找个教语文的老师,将我骗到了这……”
原来这个被孙磨盘媳妇叫棉花的姑娘真名叫张雪。
两年前被同学骗来了长孙村,结果转手就被卖给孙磨盘的大儿子当媳妇,张雪逃跑好几次都被抓了回来,一直关在孙家这间屋子里再没有出去过。
直到今年怀孕,孙家人才终于放松了对她的看守。
要不是因为难产和习俗,张雪是绝对没有机会看见村外的人,更别说有机会跟陈蕴单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