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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茧又羞又恼,后知后觉地坐不住了,想要站起来:“陛下!请您……放尊重些!”

哪知肩膀上忽然按下一只大掌,纵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手心滚烫的温度,像烙铁般,令时茧心中不安。

阿比斯·诺曼笑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不应当在自己病重昏迷的儿子床前,对他的心上人肆意逗弄吗?还是说,你认为我的表现不像是一国之主,实在太孟浪了。”

即使心中就是这么想的,但时茧还没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他也没搞懂这人究竟想做什么,只得先尽力周旋:“我和顾学长的关系并非陛下所想,请陛下不要再试探我了!”

“并非?”阿比斯·诺曼越过时茧,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顾识云,又将那双令人颤栗的视线重新锁定在时茧身上,“可识云说,你早就是他倾心的太子妃,也就是我的儿媳妇,联邦未来的皇后。还是说我误会了,其实你想越过那一步,直接做我的皇后?”

时茧的眼睛翛然睁圆,他终于不得不绝望地承认自己那些有关于阿比斯·诺曼的所有直觉都是对的,他不是在试探、更不是在玩笑,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自己当作势在必得的猎物盯上了!

可这一切也太突然了!况且也过分挑战时茧的认知!他根本就接受不了!

时茧挣扎着想起来,但阿比斯·诺曼扣在他肩膀上的手力道加重,让他挣扎而不得。

“你好像从刚开始见面时就很害怕我,为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放屁。时茧冷笑着看回去。

“没有哪一位皇帝会像你这样……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奉陪。”时茧搬出时藏锋,想让这人多多少少收敛一点,“我父亲等太久了会担心我,我要先回去了。”

阿比斯·诺曼丝毫不生气,带上一丝回忆,微笑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遇到感觉害怕的人,就会往时上将怀里一缩,用这双宝石一样的蓝眼睛警惕地观察周围,像一只生而警敏的小鹿。”

时茧懵了一瞬,阿比斯·诺曼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他们在这之前见过?可他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阿比斯·诺曼见状并不受打击:“这不怪你,那时候你还太小,不记得我来过第九军区慰问也是常事。我见到你时,恰逢你们全家都在边境同将士一起过年,你被你的父亲单手抱在怀里,边境风沙大,他用军服大衣把你捂得严严实实,我捏过你的脸蛋,那时你倒是比现在要乖很多。”

随着阿比斯·诺曼的回忆,时茧碎落一地的记忆碎片似乎有几块自动拼在了一起,他仿佛看见自己躲在父亲他保暖的大衣里,警惕地看着那个高大年轻的男人在同父亲交谈,忽然间向自己投来目光,笑着摘下手套,过来捏捏他的脸蛋。

如果记忆没有哄骗时茧,那个时候的阿比斯·诺曼和现在毫无分别,至多不过神色更年轻几分,而现在则更深沉许多。

——或者说比起现在的他,更像是性格和善些的顾识云。

“那又怎么样。”时茧并未放松警戒心,仍然戒备地盯着阿比斯·诺曼,“我小时候见过你,不代表你现在可以当着你重病儿子的面,对他的学弟说话不清不楚。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一定会原原本本告诉我父亲,到时候上议院参你一本!”

阿比斯·诺曼失笑:“脾气这么大,可不像刚才为了求我动用赦免令时那样可怜无辜的模样。小少爷这么会装乖么?怪不得连识云也被你哄骗了。”

时茧听不得他总提起顾识云,提一次他就记起来自己还坐在顾识云的手上一次,难免羞红了脸:“请你不要再牵扯到顾学长了!”

阿比斯·诺曼却语出惊人:“牵扯么?可‘顾识云’这具身体,本来就只是我的精神体,他现在所感受到的一切,实则都是我所感受到的,你说我言语放浪,可我说的明明是事实——真的是很软,很软,像抓一把连指尖都会陷进去的橡皮泥。”

时茧愣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宁肯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也不愿意相信这样骇人听闻的事——

什么叫‘顾识云’只是他的精神体?

这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精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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