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的争吵与和解,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升华,不再是初恋时的甜蜜试探,而是共同面对现实的战友,是彼此灵魂深处的依偎。
苏媚的坚定,像一把利剑,斩断了我内心深处所有的自卑与恐惧,她用身体和言语向我证明,在我这个“平庸”的工科男身上,她找到了她世界里最缺少的“真实”与“温暖”。
这份巨大的肯定,不仅治愈了我,更点燃了我内心深处对她的终极渴望——我必须,立刻,将她完全纳入我的名下,用一个无可辩驳的誓言,将她永远钉在我林然的生命里。
我需要一个比那晚的肉体宣泄更具仪式感、更宏大、更能向她的父母,向全世界,甚至向我内心深处那个质疑的自我宣战的证明。
于是,求婚的计划开始在我脑海中生根发芽,并迅速膨胀为一个必须完美的宏伟工程。
我不再是那个只懂代码和逻辑的林然,我成了这世界上最精心的策展人,只为苏媚一人策划一场独一无二的“艺术展”。
我动用了我所有的积蓄,甚至透支了部分信用卡,但这次花钱,我感受到的不是压力,而是巨大的满足感和支配感。
首先是求婚戒指。
我知道苏媚作为设计师,对名牌和价格不敏感,但对设计和寓意极其挑剔。
我没有去那些高不可攀的珠宝店,而是找到了一位独立首饰设计师。
我向她详细描述了我们相识的咖啡馆、那本《台北人》,以及苏媚最爱的幽兰香。
最终,我们设计了一枚戒指:主钻并不大,但戒托上以细微的白金丝线雕刻出了一朵抽象的兰花花瓣,兰花的花蕊处,是一颗极小的蓝宝石,象征着我们初遇时咖啡馆内那抹幽暗的蓝调灯光。
它不张扬,但充满了艺术的巧思和我们独有的秘密。
拿到戒指的那一刻,我感觉它比任何昂贵的大钻戒都更沉重,因为它承载着我对她全部的爱与承诺,以及我对她父母无声的挑战:你的女儿,值得最好的,而我,将用我的用心,来定义这个最好。
我选择了海边。
不是什么热门的旅游景点,而是京郊一处尚未完全开发的安静海滩。
我告诉苏媚,我们要去散心,去拍一组“对抗全世界”的情侣照。
她欣然同意,因为她身上那种艺术家的浪漫因子,总是被这种富有仪式感和逃离意味的举动所吸引。
那天,是秋日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但海风已带着凛冽的寒意。
苏媚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长发被海风吹得微微扬起,她那双桃花眼带着被海风吹拂出的水光,在阳光下显得清澈而迷人。
我穿着一件厚实的海军蓝毛衣,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沿着沙滩慢慢走着。
海浪声不断地冲刷着沙滩,也冲刷着我内心那份巨大的紧张。
我能感觉到,我的手心又像初次牵手时那样,全是汗水。
我提前安排了跟拍,伪装成我们在拍摄Vlog。
当夕阳慢慢沉入海平面,将整个天空和海面都染成一片金红色的火焰时,我们走到了一处我提前布置好的礁石边。
那里铺着一块厚厚的羊毛毯,上面摆着一瓶她最爱的红酒,以及一个我亲手用木头雕刻的小小的“白先勇”的抽象雕塑。
苏媚看到这一切,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林然,你……”她哽咽着,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小小的雕塑,那份感动是真挚的、彻底的。她明白,这每一个细节,都只属于我们。
“媚儿。”我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我的声音带着一种巨大的颤抖,我感觉我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了。
我松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