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物质和行动上的补偿,来掩盖我在深夜里那份隐秘的精神背叛。
我越是感到愧疚,白天的我表现得就越是完美、越是无可挑剔。
一个早晨,我给她端来热牛奶:“媚儿,多喝点,补身体。”她笑了笑:“老公,你真好。”那笑容,让我心酸。
我们之间的亲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变成了这种无声的、功能性的协作。
我们是最好的战友,共同对抗着疲惫、对抗着暖暖的哭闹。
我们是世界上最默契的父母,但我们似乎不再是彼此的恋人。
直到有一天下午,暖暖在小床上睡着了,苏媚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没有被打扰的午觉。
我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处理着一些工作邮件,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苏媚醒来时,房间里已经透着傍晚的金色光芒。
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久违的、悠远的温柔。
她伸出手,动作缓慢而轻柔,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
我放下笔记本,立刻起身走到床边。我以为她是想让我给她拿水或者抱暖暖,但她只是抓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
“你瘦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你也是。”我说,然后用我的手指轻轻地描绘她眼角因为疲惫而留下的细纹。
她微微一笑,那笑意不是礼貌,而是心底涌出的、带着理解和共情的温暖。
她没有问我累不累,没有问我工作顺不顺利,她只是用一种极其坦诚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承担了多少,我知道你一直在付出。
“有时候,我看着你,会觉得你离我很远。”苏媚轻声说,她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手背,那触感是如此的真实,让我心头一颤。
我的心猛地收紧,以为她察觉到了我的秘密。我几乎是本能地想否认,想为自己辩解。
苏媚仿佛看穿了我的心虚,她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说的不是身体上的距离,”她低声说,“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每天都在帮我。我说的是……灵魂上的。暖暖的到来,让我成了母亲,这个身份太重了,重到我几乎快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我是你的妻子。”
她睁开眼睛,目光里带着一层湿漉漉的脆弱。
“我最近很少看你,真的看你。我只看到了一个帮手,一个可以让我依靠的肩膀。我忘了你是我的爱人,忘了你也需要被爱,需要被拥抱,需要那种……毫无顾忌的亲密。”
她的坦诚,像一道闪电击穿了我所有的防线和伪装。
我的喉咙哽住了,我感到眼眶发热,为她的理解而感动,也为自己的龌龊而羞愧。
我无法告诉她我在深夜里干了什么,但她的这番话,已经彻底解构了我内心的所有挣扎。
我缓缓地俯下身,没有亲吻她,只是将我的额头轻轻地抵在她的额头上。
我们近得能感觉到彼此鼻腔呼出的温暖气息,近得能听到彼此心脏沉稳的跳动声。
“我很抱念你,苏媚。”我低声说,那是一个双关的词语,是想念,也是抱歉。
“我每天晚上都看着你和暖暖,看着你们两个依偎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者。我不知道该如何重新找到我们的位置,我怕吵醒那个,我怕打扰你。”
“我们不需要找回位置,”苏媚的声音平静而笃定,“我们只是换了一个姿势相爱。以前是激情,现在是共生。”她停顿了一下,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深刻的、成熟的光芒。
“但共生不代表没有激情。只是,它需要时间,需要我们学会用新的方式去表达。”
她抬起手,轻轻地捧住我的脸,用她的拇指温柔地拭去我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一点湿润。
她将嘴唇凑到我的耳边,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一股电流般的酥麻。
“等我身体恢复了,等暖暖大一点,我会让你知道,我依然是你的苏媚。现在,请你再等等我,亲爱的。”
那一刻,所有的性欲、所有的空虚、所有的羞耻感,都在她的温柔和理解中消散了。
我抱紧了她,不是带着欲望,而是带着一种久违的、彻底的释然。
我抱着我的妻子,我的战友,我的灵魂伴侣。
我们紧紧相拥,在床边,在夕阳温暖的光芒中,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相识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