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才犹豫了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再想往上凑的时候,许霁青已经把脸撇了过去,快得她都没反应过来。
她的唇就这么擦过了许霁青的下巴。
车窗外,夜幕幽蓝。
雪花把路灯光染得发白,将他的神色衬得有些晦暗。
苏夏怔了一下,怕自己玩过火,讪讪地把手放回膝盖上坐直,歪着头偷瞄他,“生气了?”
她今天涂的唇蜜颜色不重,质地湿软。
圆圆的印子在侧颊,断续的一道在下颌,亮晶晶的浅粉色。他狼狈得忘了擦,就那样留在原处。
许霁青抿紧了唇,语气很硬,“你不用这样。”
哦,那就是没生气。
苏夏心中了然,无辜地咬了下唇,“讨厌吗?”
他现在具体怎么想的她看不透,可也不知道是谁年轻的时候过生日,被亲了还不依不饶,闷骚得要把唇印给一桌子人看。
许霁青绷着脸不说话,目光朝着窗外抛远。
外面是片闹闹哄哄的商业区,腊月底学生放假,不少小饭馆也跟着关门休息了。
这个点这种天气,有什么夜景好看的啊……
苏夏顺着他视线方向瞅了瞅,实在没看出什么好歹,倒是瞧见街口新立了个恭贺新春的花坛,正中间有个巨型电子万年历,红光亮着新春倒计时。
明天就是小年,许霁青后天从波士顿飞回来。
以前她从电影里看过,如果一个人带着肉体穿越到过去或者未来,不慎和那个时空的自己相遇,两人见面的一瞬间世界就会崩塌。
苏夏是绝对的乐天派,她倒不是很担心世界崩塌后自己会怎样,毕竟只要死不了都不是大事,真死了更不用操心。
只觉得自己像极了婚后出轨的渣男,家花野花都摘到手里攥着,才后知后觉有了点罪恶感——
假如二十二岁的许霁青知道前世的他自己穿回来了,还在这被她主动拉拉扯扯,不说以死逼宫,至少也要内耗上三年五载,心态打回起跑线之前,她的平静日子哪还能过下去。
亡夫哥这个时间点空降,让她能偷情偷得大大方方体体面面,还怪懂事的。
苏夏这么一想又开心了。
她拍完照把车里的灯关了,就着流动的霓虹,端详了好一会儿这张上辈子她没怎么细细看过的冷峻面孔,越看越觉得美滋滋。
小有小的好,老有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