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父亲口中的老钟錶匠,是一个人,是一个能帮到他的人!
破解了父亲的话,顾清如心里涌起一丝希望。
这一世,全都不一样了。
她见到了父亲,也许能改变父亲上一世惨死的命运。
顾清如没有犹豫,立刻从衣柜深处翻出一套压箱底的男装——
这是她之前偷偷改的,原本想著万一家里出事,能扮成男人。
她利落地束起长发,扣上鸭舌帽,又在脸上抹了把煤灰。
镜中人顿时成了一个瘦高的年轻小伙。
从家后门出去,顾清如骑车直奔华侨银行。
她压了压帽檐,刻意粗著嗓子对柜檯后的职员道:“同志,麻烦取箱。”
那职员原本懒洋洋地翻著报纸,瞥见她推过去的铜牌时却猛地坐直了身子。
“9號箱……同志,您请稍等。”
態度恭敬得近乎诡异。
很快职员匆匆取来了一个牛皮纸袋。
顾清如接下,沉甸甸的,借著放入挎包的机会收入了空间。
她一路飞一样的骑著自行车疾驰回家,反锁房门的手指都在发抖。
撕开牛皮纸袋火漆封口的剎那,几张薄薄的纸片率先滑落。
她捡起那几张薄薄的纸,是六张船票。
上面写著“中兴轮—沪港特等舱,公平路码头启航”,票面上还盖有侨务办公室钢印。
时间是下周三的班次——
这是父亲替全家准备的退路!
却被大哥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傢伙破坏了父亲的计划。
害的她和父亲上一世惨死!
她仔细收好船票,如今她们一家是用不上了,但也许还是能派上用场,毕竟这时候一张船票千金难求。
她继续检查牛皮纸袋里的东西。
厚厚的一打房契地契,有:沪市霞飞路的三套洋房地契、南京东路的十五套商铺房契,苏南区青浦县五百亩地的地契,苏州河畔仓库的房契。
还有厚厚一沓捐赠证明……
最底下,一张瑞士银行的存单泛著淡蓝色光泽,金额后面的零多到让人眩晕。
而压箱底的,是张泛黄的老照片。
年轻的父亲穿著笔挺西装,身旁站著个穿旧式军装的男人。
照片上的父亲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军装男人也是一样。
两人肩並肩站在外滩码头,背后是1948年的朝阳。
照片背面,一行褪色的钢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