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玹转过头,见云雾环绕中,淡淡的一座峰头。
那么高……
【那位女郎同你犟成一般,倒比你聪明。前几趟我不理她,今日便专等庵中早课的时辰来堵人,又跟我们一路徒步上山。】
原来说为了行动方便,她特地梳椎髻又穿胡服,是这个缘由。
就因不想看到他失望吗?
他抚摸她的头发,“……何至于此?”
声音中带了涩然。
他道:“我没关系的。”
姜灿拉下他那只手,又问了一遍:“你可欢喜?”
早起困不困,清晨冷不冷,登山累不累,主动与人交际需要花费多大的勇气,说服一个能决心十多年不见儿子的人对于嘴皮子来说有多难……都不要紧。
我只关心一件。
你,眼下高不高兴?
她的眼睛在说,【因我喜欢你】。
阿母淡淡地笑,“……问她和你什么关系,她说在追求你,让我日行一善,帮帮她,若我肯见你,你一定会喜欢她。说得倒像是真的,及见了你,眼神黏在她身上,几要软出水来,才知原来是个惯会说谎的女孩子。”
不,陆玹在心里默默补充,她并非很会说谎。
只是情之一字,可以使散漫者坚毅,冷清者心软,迟钝者善解人意。
她非但没有逃避,还瞒天过海,给他呈上了这么一份大礼。
酸热从眼眶里漫起,几要遮住视线,可眼下并没有一个纤弱肩头再给他依靠、遮掩。
所幸她是那么善解人意,伸手托起了他的下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们回去吧。”她抿唇忍住笑意。
等回到公府,陆玹才拥住她,紧贴她发心:“灿灿,我好欢喜。”
他这般隐忍的人,能说出“好欢喜”这句话,简直犯规。
再多的累跟冷,姜灿也觉得值了。
按住杂乱的心跳,姜灿挣扎起来:“白日里出了汗,歇干了又出,还没洗……”
怎么回事他不是个讲究人吗!怎么一点儿也不讲究了,想干嘛!
陆玹按住她不放,继续犯规:“……好想快些与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