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袭人如何?
还是让她自己如何?
“不止是袭人……”宝玉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我……我还有许多事……都对不住你……”
他的眼泪流得更凶:“我……我实在是个孽障……我害了她们……也……也辜负了你的心……”
黛玉闻言,心中猛地一沉。她隐隐觉得,有什么更可怕的、她一直不愿去深想的事情,似乎就要被揭开了。
黛玉看着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宝玉……你……”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探春妹妹……”宝玉吐出了这个名字,如同吐出了一根卡在喉咙里的毒刺。
“什么?”黛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云妹妹……”宝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黛玉的心上。
“我和三妹妹……”宝玉的声音被巨大的痛苦和羞耻淹没,“我们……我们之间……有了……有了不才之事……”
黛玉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批:黛玉先前已知湘云与宝玉之事,然而未至夫妻之实。今又知探春乱伦之事,岂不大恸?】
她虽然早已从湘云偶尔的失态和宝玉对探春超乎寻常的关切中,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影子,她心中也有所猜测,但那终究只是捕风捉影的疑心,从未,也绝不敢去证实。
“你……你和三丫头……?”黛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是……是真的……”宝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桩压在他心底最沉重、最不堪的罪孽宣之于口。
黛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扶在床沿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天……在秋爽斋……我们……我们都一时情动……就……”他说不下去了,那个“就”字后面所代表的既成事实,像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污泥,玷污了所有人的关系。
然而,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宝玉的声音如同梦呓,却带着血淋淋的真实:
“后来……后来被太太……知晓了……”
他说到这里,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场景。
“她……她把三妹妹……用……用剪子……”
黛玉猛地捂住了嘴!她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
她此前已知湘云对宝玉的情愫,也对宝玉与探春之间那种超越兄妹的亲昵感到不安,然而她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居然和探春有了夫妻之实!
“她们……”宝玉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她们用剪子……生剪掉了她……那里……最要紧的……一点肉……”
他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黛玉,眼中是无尽的悔恨与自我鞭挞:
“因为……因为我那荒唐的……不伦之情……三妹妹她……她被……”
他终于崩溃地大喊出来:“她被活活剪掉了阴核啊!!”
“啊——!”黛玉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猛地一晃,若非紫鹃在旁死死扶住,几乎要软倒在地。
“他们说……那是不洁的根源……是淫邪的凭据……必须割去……才能……才能以正家风……”
“你……你……”黛玉指着他,手指颤抖得厉害,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批:苦颦儿,一生只爱此浊玉,玉兄却次次负之。】
她那颗七窍玲珑心,此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之前所有关于宝玉与探春之间过于亲密的疑虑,此刻被这血淋淋的事实所证实!
那不是她的多心!那是真的!
她的宝玉,和她嫡亲的姑表妹妹,竟然做出了这等……这等禽兽不如的苟且之事!
而她,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看着宝玉,这个她倾注了毕生所有情感与泪水的男人,这个她以为虽偶有纨绔习气,但心地终究是干净的男人……
他竟然……肮脏至此!
他和袭人,和湘云,甚至……甚至和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