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兵打战,足有半年之久。沈知微能理解半年不近色的燥火,以及他给他吃下去的药,本身就会让人热起来。
但乍一看到,饶是一向沉稳的沈知微也不由地微微吃惊,甚至还为那个叫柳文渊的书生同情了一会儿。
他的手就要擦上,赵鄞突然抓住他的手,“这里不必。”
沈知微作为医者是尽责,没做它想,但他也顾全义父的面子。两人都是男人,还是父子关系,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他十七岁那年。
“好。一点点确实也没事。”
他的手往着大腿去擦膏药,目光专注且认真。
赵鄞拉着褥子挡在擦好的部位,但实在是挡得不太像样,且……越发趁着他那方面惊人。
越往下,就越惊人。到了小腿处总算是好一些。
不过在沈知微擦好膏药的时候,那边还在“站立”着。
“好了,义父。”
“嗯。”
“那知微出去了。”沈知微走到门口,回头问,“义父,要不要让许顺喊人来?”
赵鄞:“什么?”
“可以提前先试试。这药难免太热了些。”
赵鄞:“…………”
在听到门被关上后,赵鄞忍不住轻骂了声,伸手握住。被沈知微打趣了,他是没想到。他以为这义子只会伏低做小,就在不经意间,还是被他掰回了一句。
他越想沈知微,气血就越盛。会不会真的是药的问题?
好在这擦药三日一次,倒也不用每日尴尬。
次日赵鄞就看到了沈知微做的雪果,看到雪果的那一刻,赵鄞先想到的还是沈知微的那双玉手,以及他似笑非笑的脸庞。
气定神闲,谈笑自如,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倒他。
这样的沈知微。
他算是第一次了解他的义子的另外一面了。
他拣了一个雪果放嘴里,微热的酥壳应声而破,紧接着,一股冰凉的,带着山间雪水清香的汁水在口中爆开。
咸香与椒麻,以及那一抹冷冽和清醒,在口中碰撞。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看了刚才喝得干净的药婉,觉得药也没那么苦。
到了晚间,赵鄞见了几个下属交代了一些事情。
那几人在院口碰见沈知微,双方打了个照面。虽然好奇,但都以为是真的是替他们的王爷调理身体,不由地对沈知微更为敬佩。
沈知微跟他们寒暄完,进了赵鄞的房间,手里还拿了一副棋盘,问“义父,下棋么?”
赵鄞正准备歇息,但看了下那双举着棋盘的手,“好。”
两人在桌子面对面坐下。
下的是围棋。
赵鄞一直以为自己的棋下得还行,下棋如他用兵,习惯大开大合,攻势凌厉,刚一开局,就左冲右突的,处处占据,弄得沈知微的白子在黑色的浪潮中勉力支撑。
他本就气性燥热,便以下棋为刀,想“杀”沈知微一个片甲不留。不一会儿,就看棋盘中都是黑子,而沈知微只在外边盘踞着,且分布呈现散点。
“你要输了。”赵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