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披风沈知微还是收下了。
太暖了,就算为了这一件披风,他以后也会对赵鄞好一点,这叫以德报德。这是沈知微一向奉行不变的原则。
离开亭子,他们再行骑马,前往和赵计汇合,汇合也是在山顶一处亭子处,需要他们爬上去。
道路泥泞,路并不好走。
赵鄞倒是习惯了,回头看跟着的是沈知微走得缓慢,便问:“你不是经常下乡,走得不习惯吗?”
沈知微道:“是啊,但我那个时候有春信陪我。”
“谁?”
“我的家仆。”
赵鄞颔首,抬眸望着这颇峭的山峰,“我倒是习惯了。”
“义父常年征战。”
赵鄞笑着摇头,“不是,我小的时候经常爬山。山上有烽燧和关隘,我爱去那里玩。而且站在高处也可以看到我父亲在校场练兵的旗子。”这些话他从未对旁人说过,不知怎么的都对沈知微说了。
沈知微知道赵鄞的父亲,据说也能能征善战,起兵的理由也很简单,朝廷腐败,没本事的耀武扬威,有本事的却屈居下位。
“嗯,跟二爷他们一起?”
“是的。”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伸出手,“义父扶着你走。”
沈知微还犹豫。
赵鄞已经扶着他的腰上去了,这动作就宛如一个兄长。他回头,道了声谢。但再看赵鄞,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过几步路,风景便天差地别,松柏的苍绿被寒气冻得发黑,沉沉地压在坡上,天地都是黑白色的。上去后是一个平台,和一个亭子,亭名写着棣华亭。沈知微看到这名字,这是代表兄弟情谊的意思。
从亭子往山脚望去,入眼都是满树的梅林,鲜艳欲红,灼灼其华。
赵计已迎了出来,“大哥!”
赵鄞道:“阿计。”
“上次听下面的人说你身子不好,我还特意去问了知微,得知你没事,我方才安心些。”
“我确实没事。”
“没事就好。如有任何问题,只管告诉弟弟我。这世上如果连你都不信我,就真的再没人信我了。”
“怎么这样说?”
赵计道:“我怕哥哥你不信我。”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沈知微,赵鄞也抬头,“知微,你去那边看看梅花。”
沈知微颔首地退开了。
亭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人。
“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赵计:“沈知微为什么请辞?”
“你不知道?”
赵计:“大哥认为他请辞是跟我有关吗?”
“我没这样说。”赵鄞道,“阿计,他是外人,你和我才是自己人。只要你说,他请辞与你无关,我自然是信你。”
“我当然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