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
杯中的水无色无味,他看了半天都没看出问题,但严熵不会莫名奇妙地提醒他,他手刚放下脖颈却忽然一凉。
“喝吧,多喝水才是乖孩子。”
他的动作像是从触发了女人的开关,身后的声音轻柔。
“孩子们,都喝水吧,多喝水才是乖孩子。”
他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激得汗毛竖立,抬头看着脸色发白的几人更是将心中的疑问凿定。
水有问题。
可是中午几人也喝了水,难道说只是晚上的水有问题吗。
岑几渊低头看着杯中的水在光下晃荡,藏在桌下的手忽然被握住。
手指在他掌心轻轻画了几个字,他垂下头,将水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呵呵……”抚在脖颈上的冰凉终于离开,他心有余悸地看着严熵,目光又挪到真的将水喝下的几人身上。
桌下的手又握了握,像是在让他别担心。
这顿饭吃地沉默,只有筷子触碰碗盘时发出的刮擦声,一下又一下,那些家常饭菜被摆地精致,却怎么都提不起来几人的胃口,简子羽看着始终站在桌旁微笑的女人,偷偷拽住又准备喝水的伏一凌凑过去耳语。
“记得催……”
“孩子,吃饭的时候不可以说话哦。”
这声音从身后响得突兀,简子羽面色淡淡地点头:“对不起妈妈。”
饭吃完后女人并没有像中午那样收拾碗筷,看着桌上最后一个人落下筷子拍了拍手。
“来吧,孩子们,到了检查时间了。”
几人面面相觑,目光跟着女人挪动定在坐在最边缘的姜弘济身上。
“来,张嘴,让妈妈看看你的牙。”
姜弘济还没来得及反应下巴就被扼住,头猛地被抬起强行被掰开了嘴巴,冰凉的手指在口中搅动,一颗一颗摸着后牙,擦过牙龈,磨着上颚。
他汗都被吓出来了,这只手指从口中搅了一圈挪出去才想起来呼吸。
“来,张嘴,让妈妈看看你的牙。”
女人的声调语气,复制粘贴般在身旁响起,姜弘济扭头看着被强行掰开嘴巴检查牙齿的江岭紧张地吞咽口水,目光挪动停在一人身上差点被那团黑雾吓出一地的鸡皮疙瘩。
伏一凌面容扭曲地看着这个女人一个一个伸手检查牙齿,摸了不知道几个人的牙,那句温柔的低语在疯狂催生自己的恐惧和反胃,他牙齿发颤,坐立难安,不是因为别的……
阿姨你检查完别人的牙能不能洗洗手啊我艹!!!
他几乎要将心声吼出来,扭头拽着符车和自己换了个位置,但这显然解决得了一时解决不了一世,简子羽被检查完沉着脸漱了个口,下一个就轮到符车了。
他噌一下站起来:“那个、那个妈?咱家湿巾在哪啊?”
看着女人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在符车嘴里搅了一圈,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伏一凌更慌了,看着那张慢慢扭过来的脸重复着那句话。
“来,张嘴,让妈妈看看你的牙。”
那只手伸地缓慢,那张笑脸让人不安,空气被扯得黏腻,他呼吸不上来,握在下颚的手冰凉,力道大地和这个女人的外表一点都不匹配。
那根手指冰凉,皮肤的纹理在口腔中被放大,那股触感缓慢地划过牙齿的表面,最终停在臼齿上开始施加压力,随着拨弄一种几乎被撬动的感觉从牙根深处升起,整颗牙好像都松动了一分。
伏一凌僵在原地,被迫打开的口腔分泌着更多的唾液,无法冲刷掉那种异物感,他喉咙被死死扼住,不敢吞咽,浓烈的生理性恐惧下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场检查,在他的脑中被拉得无限长。
……
“滋滋。”
头顶的灯闪了一下,岑几渊抬头看着这个灯皱眉。
“这卧室的灯是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