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顿住,讲不出来自己讨厌道士的理由,“可是”了半天后,长生嘴巴一撅干脆耍起了无赖:“我就是讨厌他!”
“讨厌他看我,讨厌他给我把脉,讨厌他总是问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更讨厌他让爹爹娘亲将我关起来……”
长生嘀嘀咕咕地说着。
大约言叙白是唯一一个愿意听他说话、有时间听他说话的人,所以憋了很久长生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了。
不知道说了老道士多少坏话,多到长生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他讪讪地抿了抿唇,看着表情不是很好的言叙白,抢在前头说:“你不能教训我不敬恩人。”
“我在道士面前还帮你隐瞒了呢,不然,他一定会将你当成鬼打的,我保护了你!”
长生越说越心虚。
和父母、老道士隐瞒言叙白的出现主要是因为长生有自己的小九九,和保护不保护言叙白其实没多大关系。
看着小心翼翼看自己脸色的长生,言叙白只觉得心脏发堵。
他摸了摸长生毛绒绒的脑袋,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是啊,幸好长生帮我隐瞒了,我还没和长生说谢谢呢。”
长生一愣,在切切实实听见言叙白的感谢后,长生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可在言叙白不断地“感谢攻击”后,原本因为心虚而微微弯着的小身板,慢慢挺得笔直。
甚至,他还学着言叙白摸自己的样子,抬起另一只手去摸言叙白的脑袋,但因为个子太矮、手太短,最终只能抓了下言叙白垂在肩膀上方的红金色碎发。
“都是小事,不足挂齿。”长生小大人似地挺了挺胸脯,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说着。
说着说着,左眼又睁开一条缝,很可爱地问:“那你可以留下来吗?”
言叙白动了动嘴唇,很想毫不迟疑地答应长生,可此时的言叙白无法保证。
他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或许将来也会莫名其妙地从这里消失。
到那时候……
言叙白盯着长生手腕上的疤痕,刚好转的脸色又一次变得难看。
他的掌心轻轻覆在长生手腕上的疤痕上,柔和的灵力从言叙白的掌心溢出,细致地修复着伤口。
长生不明白言叙白在做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有些痒,情不自禁地将手往回缩。
可当他好不容易将自己可怜的小手腕从言叙白的手里抢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疤痕全部消失了。
他惊奇地睁大眼睛,不住地摸着自己光滑白嫩的皮肤。
“长生。”言叙白轻唤一声,握着长生的肩膀,让他正视自己,“你知道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紫色的吗?”
正稀罕自己手腕的长生一听见这话,立刻就变成霜打的茄子:“因为霙奴不祥……”
“……错了。”
竭力压下心中升腾起的怒火,言叙白继续和长生说:“长生没有不祥,长生是因为太宝贵了,所以才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缠上。”
“宝贵?”
“对的。”言叙白捏了捏长生的脸蛋,“你也知道哥哥是神仙吧?你看哥哥的眼睛是不是和长生一样,都是彩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