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眼睛望向言叙白,长生一边抬手给言叙白擦去挂在眼角的泪水,一边讥诮地说:“我死后不久,那个泠天赐就突发急症暴毙了。”
“他们还将泠天赐葬在了我的坟边,还哭着向我忏悔,说不该盲信那个老道士……”
言叙白的泪水太多了,比长生自己的还要多,长生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干脆靠过去轻轻亲吻了一下言叙白的眼睛。
“有意思的是,泠天赐葬在我身边没多久,就下了一场大雨,硬生生地将他的坟给冲开了,连棺椁里面都进了水。”
“可我的坟墓却安然无恙,甚至周吉送给我的果子都安安稳稳地摆在原位。”
长生弯起眼睛,一颗晶莹的泪水滑过他的鼻梁,滴落在言叙白的眼窝:“言叙白,我其实觉得我的命还算不错?”
言叙白呼吸一顿,没忍住,一把将长生抱紧。
长生是真的这么认为,至少没真的和泠天赐做了邻居,至少在糟糕的生活里遇见言叙白,至少沧海桑田后还能和言叙白拥抱……
……
“那记忆呢?”
二人情绪都平稳一点后,言叙白哑声问道:“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长生面无表情地躺倒在言叙白的腿上,手里摆弄着言叙白白日里给他做帽子时用的毛线针:“老道士弄的。”
“他本来想和我讲道理,说什么我能活到十八岁是承了他的情,虽然他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他以后会让别人来补偿我,让我冷静一下。”
啪——
毛线针直接被长生捏弯了:“我冷静不了,当下就要揍他。”
“但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小鬼,揍不过他,于是就把他新收的徒弟给揍了。”
他停顿了一下,狐狸眼瞥了眼言叙白,解释道:“他徒弟也不是好人,总是欺负周吉一家,于是我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
“老道士想替他徒弟出气,结果刚一动手天边就出现雷光。”
长生说着,他自己的指尖也闪过一道紫色的闪电:“他不敢再伤我,只能窝囊地封了我的记忆。”
将弯掉的毛线针丢在一边,长生侧过身来,手指轻抚在言叙白的小腹上:“不过,我没有完全忘掉你,你出现在我墓穴的那一刻我就跟着你了。”
“但你没认出我,还用剑指着我。 ̄へ ̄”
神仙哥哥
言叙白红着眼眶,随着长生的话也想起了第一次遇见长生时发生的事情。
“我那时候,是真的不认识你。”言叙白声音很哑,甚至还带着一点鼻音,“你忽然出现,又是在深夜,我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