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棚外不远处,猛地炸响起一声嘶哑、惊惶、带着巨大悲痛的嚎叫。
“天杀的,图格死了,图格那小子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瞬间打破了整个破败区域的麻木。
“谁?图格?!”
“怎么回事?!”
“在哪死的?!”
“早上不还见他跟狗撵似的跑去西边的牧场了吗?”
七嘴八舌的惊问立刻从周围的破棚屋里涌了出来,带着惶恐和八卦的急切。
那个报信的男人带着哭腔:“就在北郊外,那个新开的什么,什么大牧场。他去应聘放牛的活儿,好大的牧场。那么多牛,谁知道……谁知道……那群畜牲突然就发疯了。好几百斤重的牛啊,好几头一起冲着他撞。一脚踩下去……胸口……胸口都塌了,人当场就……就……没了,死得透透的啊。满地都是血……牛眼睛通红……太可怕了!”
“什么?牛发疯?怎么可能!”
“是啊,牛温顺的很,怎么会发疯顶人?”
“图格小子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份正经活啊,比扛包轻松还有钱,怎么说没就没了……”
议论声充满了震惊、惋惜、恐惧……还有一丝令人脊背发凉的麻木,在这片地方,死亡并非遥不可及。
“唉……这年头……那……那牧场还招人不?”有人沉默片刻,弱弱地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招,怎么不招,死了一个,自然要补一个,听说工钱还照给。”报信的男人声音拔高,“走,快去,趁着消息没完全传开。”
话音刚落,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呼啦啦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
刚才的惋惜瞬间被现实的、生存的急切所取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但棚内的小饼干,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转头看向玛丽。
玛丽的小脸已经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小小的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那双之前还带着劫后余生泪光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刻骨铭心的悲伤。
“玛丽?”小饼干心沉了下去,一种强烈的直觉让她压低声音问道。
“牛,发疯?”玛丽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充满噩梦般的回忆,“……跟……跟我爸爸妈妈……一样……一样啊,小饼干姐姐!”
她猛地抬起头,巨大的恐惧让她的眼神有些狂乱,她一把抓住小饼干同样沾满泥污的手,死死攥住:“爸爸妈妈……是被猫‘杀’死的!”
她哽咽着,泪如泉涌:“是白毛的猫,突然出现的,眼睛里也是那样……全是……全是一圈圈红色……像着火,很小一只……但是它扑上来……好快,像疯了一样抓、咬,爸爸妈妈……为了保护我和安妮……用手去挡……拼命去拦……我们当时在一个废弃的马车棚子里躲雨……”
玛丽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那只疯猫被爸爸扔出去……撞到墙……好像死了?然后……爸爸妈妈……没两天……爸爸先不行了……伤口明明不大……但人就……就没了,像被抽走了魂,接着是妈妈……也是这样,很快……好可怕,是被发狂野兽弄死的……就……就像图格那样……”
猫?白色疯猫?红色眼睛?小伤口快速导致死亡?加上刚发生的……牛群发疯?
小饼干突然想起折光晨露的那篇帖子。
“……是白塔,他们用一种特别的粉末,能让普通的动物发狂致死,牛羊鹿都出现了这种情况,非常诡异……”
白色猫,红眼,牛群发疯,以及……平民的惨死?
一个念头瞬间攫住了小饼干的心脏。
白塔是故意的,他们是不是一直在做这种试验?
而且不是最近才开始的,很可能早就开始了,在贫民窟,悄无声息地实验着?
玛丽父母的死,图格的惨死……会不会只是冰山一角?有多少死于“野兽”或“意外”人,其实是这种可怕粉末的受害者?镇长……知道吗?还是……这根本就是他默许甚至参与的?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她轻轻但坚定地反握住了玛丽冰冷颤抖的小手。
她需要立刻联系其他人。
……
狂刀那句狂野的“来打!!!”瞬间点燃了全场。
在周围人群压抑的惊呼和更为露骨的嘲讽声中,狂刀那如铁塔般的身躯猛然膨胀一圈,虬结的肌肉在破烂的皮甲下贲张欲裂,一股肉眼可见的血气混合着炽烈的战意在他周身蒸腾翻滚。
“哈哈哈!19级打25级的神力约翰?这人脑子被门夹了吧?”
“看他那傻样,估计下一秒就被锤成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