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好好的,哥哥。”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你?走吧,殿下?,你?本也没有我这个妹妹。”
——
对于如何处理前一晚眼泪导致的肿眼圈,薛嘉宜如今已是驾轻就熟。
不过?第二天到宗太妃跟前的时候,还是叫这眼毒的老妇人看出了端倪。
“他?昨晚怎么说??”宗太妃略一掀眼皮,就这么看着她:“你?都知道了吧?”
薛嘉宜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谎瞒过?去:“我……”
宗太妃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见?状,浅笑一声,道:“他?没你?想得那么不知轻重?,虽没有大张旗鼓地来,也是先知会了我的。”
十六岁的少年身上还有一些无畏的莽撞,现如今,已经辗转两线战场,立下?了等身战功的谢云朔,却早已不同了。
怪不得昨晚,都闹成那样了也没有惊动谁。
想及此?,薛嘉宜有些微妙的赧然,低声道:“没说?什么。只是我想着,如今他?身份到底不同,当年的流落也是一场意外,以后,是不该兄妹相称了。”
“而且……”她稍顿了顿,才小声道:“一直提起当年的事?情,传到陛下?那里,也不好。”
听她这句,宗太妃倒是露出了一点赏识的神情,还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能这样想,确实很?好。”
虽然说?谢云朔从前的经历并不是秘密,皇帝心里更是门清,但最好还是稍作淡化。否则,每提起一回,不是都相当于提醒皇帝一次,当年他?逼死故太子的事?情吗?
“不过?……”宗太妃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今年,你?也该二十了吧?”
尽管不知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薛嘉宜还是轻轻点头,应道:“是。”
宗太妃微眯起眼眸看她,若有所思地道:“到底有从前的那一层关系在,恐怕要不了多久……想求娶你?,与皇孙套近乎的人,也要排出庆安宫外了。”
闻言,薛嘉宜心弦一颤,立即便跪下?了。
“太妃娘娘。”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我……还没想好要嫁人。”
宗太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让繁炽扶她起来,道:“我倒是还想多留你?几?年,起来吧。”
薛嘉宜稍松了一口气,起身后,她的心跳却还是隆隆。
宗太妃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她说?的话,肯定?有她的目的。
只是她压下?不表,薛嘉宜也只好暂时把心,放回自己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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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眨眼即至。
皇帝为谢云朔此?番认回皇家举办的宴席,沿着崇信殿往东,一路绵延了上百米。
四品及以上的朝臣、各路宗亲贵族,如无意外,基本上全都到场了。
这样的场合,宗太妃自然也要出席。
她虽然拒绝了太后的宝座,这些年皇帝对她的尊崇和孝敬,却都是比着太后来的。
开宴之前的仪式重?头戏,为了彰显自己这个孙儿的神勇,皇帝甚至着意司礼司和礼部?官员,特地为谢云朔增加了弓马骑射的一项。
砰、砰、砰——
三?声过?后,离弦的连珠箭依次射落了从远到更远的三?枚靶心。
前排亲见?这位皇孙风姿的不少人都发出了惊呼,远些看不着的,一时也自旁人口中听见?了,不少人都仰着脖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