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纪与已经瞎了,否则高低是想看看这位霸总到底啥样。
是不是那种虽然声音听得令人腿软,能把人掰得十八弯。
等看见了脸和打扮,又能叫人直回来,不敢弯一点儿。
其实喜欢鸢尾也没什么,挺正常,这香调浓了勾人,突出粉感。调淡了中性,味道里的泥土气更重些。
不像玫瑰,百合这种,一闻便是标准女士香。
只不过之前有个大杂烩,纪与脑子又过分活络,以至于想跑了。
但他要能看见,就会发现宋庭言说这话时的表情。
是带着点儿期待,又闷着点儿不耐的。
他不晓得,于是在沉默了几秒后,笑了下,说:“是个好香。”
宋庭言腮帮微鼓——咬牙咬的。
他很冷静地长出了一口气,“纪老师喜欢么?”
“喜欢啊。”纪与答,“我一调香师,哪儿有不喜欢的。”
他对香保持着十分客观的喜欢。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什么特别讨厌的。
若是掺了个人喜恶和情绪进去,就容易有偏颇。
就像他刚瞎那会儿,心里乱。
一个乱字能涵盖诸多情绪,烦躁、不安、恐惧、失落、孤独、抑郁……
他调出的香也跟着乱,不仅乱还颓。
调出来的味儿都是什么青苔、暴雨、深海这类沉闷的味道,不能当香水只能当香氛。
当香氛也不治愈,只致郁。
情绪产物么,没法。
再后来他慢慢就不调了。
然而听闻他的回答,那位小肚鸡肠的霸总又沉默了。
纪与侧了侧脑袋,挺了挺背,似乎这样就能听见宋庭言的情绪。
实际呢?他都不知道自己快把人气没了。
宋庭言捏着自己的眉心,唇绷得成了线。
念了这么多年的人,一点儿没记住他。
气不气人?
气得宋庭言快死了。
可能怎么办?纪与要能看见他,肯定能认出来。
但他现在看不见。
退一万步,他当初在纪与这儿也没个名分。
纪与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俩看似不清不楚,拉拉扯扯的,到头来却又根本没什么牵扯不断的情。
纪与认不出他的声儿,想不起这一屋子的甜香。
鸢尾这组提示词都给了,人依旧没记起。
说白了,就是从没把他往心上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