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挺无辜,那没神的眼睛眨着,也不知道往哪儿看。
迟西拽着他那节盲杖的前端,拉着他出来,回答:“您记香行。”
其他的,不提也罢。
纪与对自己没认知,闻言颇为遗憾地“啊”了一声,好似被污蔑了似的。
有种“原来我在你们眼里是这样的”错觉。
迟西带着他去地下车库。
纪与摸索着上车。迟西提醒他注意脑袋。十次里头纪与能撞五六回。
这脑子是真不记吃也不记打。
纪与对此很坦然。他有自己一套歪理。
“一个人有所长,其他地方必有短板嘛。很正常。上帝不可能所有窗都给你开着,总要关一两扇,平衡平衡。”
“否则我太神了,对你们不是种侮辱吗?”
迟西对此左耳进右耳出。
他哥的话,能有半句正经的都嫌多了。
不过纪与还是努力想了,在脑子里费力地扒拉和宋庭言这个名字有关的东西。
但检索失败。
是真不认识。
大概是用脑过度,纪与晚上犯了回焦虑。
手抖得啥事干不了,顶着剧烈的心悸摸到沙发在上头躺尸。
指头死扒着沙发边缘。
没有视力,眼前不是灰就是黑。
加上心悸,不抓着点什么,纪与会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
不停往黑暗里头落,落进无底洞。
死不了,但折磨。
第二天迟西来接他去工作室,进门吓一跳。
纪与在沙发上蜷了一夜,脸色像鬼,客厅里还砸了个水杯。
迟西熟练地收拾,“又犯病啦?”
纪与手抵着额“嗯”了声,“家里最后一玻璃杯了吧?”
一年多,杯子被他失手砸了个光。
迟西:“我再买。”
纪与笑了下,“别了。再买还得砸。买塑料的吧,摔不烂。”
这也算是跟自己的眼睛妥协了。
其实也没什么犟的,无非就是那点自尊心作祟。
放下也就放下了。
“那起吧。”迟西说。
“怎么?”纪与撑着起身。
“宋总说今儿要来参观我们的工作室。”
纪与愣了几秒,低笑着骂了句,“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