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与:?嘲讽瞎子,心多脏啊!
两个人的面都没吃完,不过纪与被宋庭言喂着把汤喝得差不多了。
纪与感觉自己要是站起来晃晃,指不定能听见肚子里的水声。
茶也不用喝了。
而迟西收拾完,自动滚蛋。
因为他知道,这俩看似温馨的相处场面之后,必有一场争锋相对。
“上次说过,这个顾问我当不了。”纪与先开了口,拇指摩挲着杯盏圆滑的边缘。
“我也回答过了,纪老师,我说可以,合作是双方的。”宋庭言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仅仅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既然你不想接,uniy不会强求。”
纪与静了会儿,又叹气,“你会怎么做?”
“你猜得到。”宋庭言放下茶盏,给自己和纪与添上新茶。
“是在逼我么?”失焦的盲眼总显无辜。
宋庭言看他一眼,笑答:“纪与,我是商人。商人重利。这个品牌去年一年的亏损额够我收购一家小型企业。有什么理由继续?“
“我不会等一个让我看不到任何前景的品牌触底反弹。”
“我更不喜欢任何的不确定性,也不喜欢‘希望’‘未来’这些虚无缥缈的词。”
小洋楼的一层还算通透,白炽灯光加上调香台上的线灯,让这个空间足够亮堂。
但对于纪与的眼睛而言,却没有任何区别。
眼前连一点虚影都捕捉不到,仍然是空洞洞的虚无。
不是常人蒙住眼睛后沉重的、如有实质的黑。而更像是捂住一侧的眼睛,以那侧看出去所见到的空。
纪与也不知道自己转动盲眼,视线会落在哪里,但他还是努力地“看”向宋庭言。
“宋总,既然你早有决断,何不果决一点?”
宋庭言以前笑起来喜欢偏开头去闷着笑。
现在纪与看不见了,他的笑也更张扬了些。
“因为刚才说的,是于公。”
“现在要说的,是于私。”宋庭言夹了块冰到新斟的茶汤里,“因为你,我才会从我姐手上接过lumiere,才愿意给它再一次的机会。”
纪与也让他夹了一块冰,却没要茶,而是直接含进了嘴里。
冰块碰撞牙齿,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他含了会儿才说,“谢宋总抬爱。”
“但我就是个瞎子。没你想得那么伟大,能盘活一个将死的品牌。”
他摸到调香台的抽屉,从里头拿了试香纸,推到宋庭言的面前。
“宋总,你可以试着调一次香。”
“不用了。”宋庭言取过试香纸,“我知道,你无法独立完成调香。”
宋庭言将试香纸用纸巾包起来,收好,“我还是那句话,纪与,如果你愿意,就和lumiere一起试试。”
纪与:“你说你不想输。”
宋庭言莞尔:“商场上,要是没有胜负心,我能怎么走到今天?”
“但纪与,救不救得活lumiere我们谁都不知道。”
“如果能活,能在明年的市场上有它一席之地,那么我会努力让这个品牌成为uniy的主线品牌之一。”
“如果活不了,我也不会脑热到因为你纪与而用别的产品线去喂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