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奇怪,都这时候了,萧瑀来他家干什么?既来了,为何不见马车,也不见仆从?老头何时这么不讲排场了?
狐疑地看向李星遥,李星遥挑重点,把刚才在萧府说的话说了一遍。
说完,又忧心忡忡道:“阿兄,要不,你还是先去休息吧。饭马上就好了,阿娘今日,恐回来的晚,我给她留了饭。”
提到李愿娘,赵端午的眼神动了一下。
他其实……其实已经见过李愿娘了。
阿遥说,让他留在附近,给李愿娘递话。他哪里忍得了,自是跑到李愿娘跟前,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又问李愿娘,如何处置胜业寺。
李愿娘自是气愤不已,今日晚归,便是去处理此事了。
不好多说,他道:“我这伤,不碍事的。萧仆射大驾光临,我之前几次已经因宿疾丢了丑,今日又丢了丑,去旁边歇着,实在有违待客之道。”
说到最后,他还“羞”红了脸。
萧瑀瞧着,只觉,李家人懂礼。
前头几次,这李小郎君虽跟着进了萧家,却回回闹肚子疼。当时他想着,小郎君约莫是头一回来萧家,心里紧张,所以肚子才疼。
今日方知,原是宿疾。
方才那一摔,也是因为,李家门口不平坦,通济坊四处,又没什么光亮。
心中怜惜,他和颜悦色,道:“无碍的,我也不是什么讲究之人。”
赵端午想撇嘴。
心说,你看我信吗?
李星遥进庖厨端饭,他也跟着进去。哪里想到,前脚才进去,后脚,萧瑀竟然也进来了。
心中震惊,萧瑀却突然灭掉了灯油里的火光。
三双眼睛在夜色里相觑。
赵端午正想说话。
萧瑀却对着他,“嘘”了一声。
心中狐疑,他凝神,却听得,门外似乎起了动静。还没来得及细听,又有几声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听上去,似有好几人。
盗贼?
匪徒?
心中着急,萧瑀却轻声说了一句:“不怕。”
他不说这两个字还好,越说,李星遥也跟着狐疑了。
李星遥回想今日种种,这才品味出些许不对劲来。萧瑀今日出门,带了许多人,方才,那些人因站不下,便都散在了门外。
可刚刚,赵端午回来,在门外摔了一跤,外头,却没有声响。
纵然那些人冷漠,可再怎么着,看到有人来,应该会问上几句。再者,萧瑀这句不怕,像是,说给她和赵端午听的。
他为何说这话?
今日,会发生什么事?那些仆从,又去了哪里?
心中越发惊疑不定了,外头,却似乎进来了一个人。那人是翻墙进来的,先围着屋子打探了一遍,而后对着外头吹了声口哨。
之后,便有好几人进来。
有人道:“没人。”
另一人道:“真是便宜了他们。”
话音落,又说:“赶紧搬东西,搬完,放把火,烧了。”
赵端午瞬间站不住了。
李星遥隔着越来越深的夜色,一把拉住了他。
她也听出来了,第二个说话的人,便是白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