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适合说,我才进来的。”
就像庄加文逐渐了解周思尔性格的恶劣难改,周思尔也逐渐体会到庄加文安静下的温和。
她一点也不锐利,比起圆滑更像是狡猾,可以为了生存做任何事,但还有底线,如同挂在悬崖的人,是否存活全凭她心情,看要不要松开抓着藤蔓的那只手。
或许一不小心,这个人就选择坠落了。那更完蛋。
周思尔更没机会完全得到她了。
“出去。”
庄加文推开她,周思尔身材娇小,要推开她简直轻而易举,但小东西很会缠人,不费吹灰之力贴在庄加文身上,“我不出去。”
“那我出去。”
女人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愠怒,周思尔更好奇对方生气的样子了。
好像从认识到现在,即便周思尔干出很多让她讨厌的事情,这个人依然不会持续把烦躁写在脸上。
为了不长皱纹,哪有这么自律?
“那我就和你一起去。”
这层楼就她们两个住户,连廊也不会有别人,周思尔更没皮没脸地贴在庄加文沾了水的肌肤上。
再冷冰冰的人皮肤也是温热的,她的心忽然也升起难以言喻的感觉。有点像饿了。
“周思尔。”
庄加文拿她没办法,除了一百万,还有合约。
以前她也签过类似这样的霸王条款,但老板和周思尔不一样。
白纸怎么和砂纸做比较?
庄加文知道周思尔固执,个性和外貌不同,偏执还藏有些许疯魔。
或许真的赶不走,她干脆打开顶喷,也把周思尔拉了进来。
玻璃门关上,周思尔猛地被热水浇头,微长的卷发彻底湿了,像一只落水狗。
大小姐的浴室很大,但她更喜欢泡澡,所以留给浴缸的空间最宽阔。
淋浴间草草应付了事,但也细心装修了,内陷的壁龛贴着的颗粒瓷砖还是撞色,都和她的气质很搭,不像庄加文那边,像是避难所,毛坯了一切,连她本人都是毛坯的。
“你……你……”
周思尔不像庄加文素着一张脸来接她,脸上的妆还没卸。
千金大小姐每天也有固定流程一般的护肤步骤,被庄加文打断节奏,气得下意识抬眼,却又被水冲得不得不闭上眼。
轻笑声从边上传来,周思尔吸了水的衣服沉甸甸的,庄加文似乎懒得管她,当着她的面脱掉剩下的衣服洗澡。
周思尔好不容易靠在墙边艰难睁开眼,就看到了热气氤氲里女人的躯体。
好在这里够热,可以遮住她忽然烧起来的脸。
“你怎么脱光了?!!”周思尔说着还呛了水,又咳了半天。
大小姐家的洗护套装都是正品大容量,庄加文那边大部分是酒店带回来的小包装。
她明明没有穷到家,却活得很拮据,姿态却又不穷酸,矛盾得像刮刮卡上那一层银色涂层,诱惑周思尔只想刮掉一切,看看她的本来面目。
“你洗澡不脱衣服?”
庄加文把头发往后捋,露出一张骨相就很分明的脸,因为天生眼窝深,眉骨也能阻隔部分水分,不像周思尔那么狼狈。
“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我……你……”
从小到大都是周思尔欺负别人的份,她很少百口莫辩和哑口无言,更别提结结巴巴。
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没见过在她面前裸着的女人。
就算她想得到庄加文,在这样的场面里也没了斗志,眼神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过了一会儿才抬眼。
可惜她的裸高只到庄加文胸口,站在一起就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