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尔差点咬破嘴唇,“你怎么这么淡定,你还和谁一起洗过澡吗?!”
庄加文都被她逗笑了,“你没去过澡堂洗过澡?我们老家一直是这样的。”
职业决定了庄加文对自己的认知,早年的畏缩也已经消解了,“你这样要和我一起泡温泉?”
周思尔的人生从没有澡堂的痕迹。
母亲养她很早就给了她独立的空间,或许太过火了,她虽然喜欢热闹,却不喜欢有人和她太亲密。
例如区分朋友和同学,朋友和女朋友,爱人和家人。
钟语当年企图突破,周思尔的本能把她推开了,所以周思茉才不把她对庄加文的态度放在心上。
即便担心妹妹把自己玩进去,更多的是担心她招惹了一个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人。
庄加文没什么软肋,母亲早逝,父亲再婚,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
比起担心周思尔陷进去,周思茉更担心周思尔万一成功,也被反噬。
可是周思尔不会想那么多,她根本没有以后这样的概念。
有些话周思茉不敢说,母亲表面柔弱,却身体力行教会周思尔如何给喜欢的东西戴上镣铐。
“这是一个概念吗!”
周思尔气哼哼地质问,角度问题,很难不看到庄加文的重点部位,想了一会,她干脆抱住庄加文,贴在对方的胸口说:“你真没和别人一起洗过澡?”
她问题太多了,庄加文说:“这和我们现在的关系有关系吗?”当然有。
周思尔却说不出来,因为这段关系是她用钱买来的。
那别人也有可能买来这样的关系。
她越想越气,狠狠咬了庄加文一口,女人吃痛一声,也没有把周思尔推出去。
周思尔软硬不吃,虽然庄加文也能把她丢出去,但还不如等她自己走出去。
“你说啊。”周思尔又提高了音量。
“说什么?不是我在问你吗?”庄加文身上的泡沫都快被冲掉了,她提了提周思尔身上的毛衣,“不重吗?”
周思尔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你和房子的女人是怎么认识的?”
她在庄加文的怀里抬眼,“不告诉我,我就这样缠着你。”
庄加文垂眼,这样的视角很奇特。
花洒在下一场绵延不绝的热雨,庄加文的头发也因为低头垂落,一次性的染发剂就像灰姑娘午夜变身的倒计时。热水冲掉翠色,在她身上蜿蜒不绝。常年冷淡的脸也因为热气泛红,好像雕塑活了过来。
身体是热的,心是会跳的,再加上这样的拥抱,周思尔有种自己得到的错觉。
她都想脱掉衣服,彻底和庄加文贴在一起。
好温暖,甚至有一点点……幸福。
这是妈妈说的,有人在身边的好处吗?
这就是她执着把爸爸留在身边不计后果和代价的原因吗?
可是我不是十几岁想得到庄加文,也没有遭遇父母的阻拦,更不会为了满足父母的愿望率先妥协和没感觉的人结婚。
要是我早几年遇见庄加文就好了。
她那时候在做什么,不在这个城市吗?和已经有孩子的女人住在一起?
她也给她做过指甲吗,她也会和她这样拥抱着吗?不要。
周思尔不知道她的声音软软,威胁更像撒娇,毫无威慑力。
庄加文又想到当年睡在玉米粒里的小狗,它也会这样转头看着自己,庄加文能蹲在地上看它好半天。
其实也不是想小狗,是想那年的生活。
就算家里没什么钱,她也能安心上学。
母亲还没有查出癌症,父母的关系流于表面,至少没有撕破脸。
天是蓝的,水泥地偶尔有鸟雀落下,虫鸣近在咫尺,她可以骑自行车穿过玉米地,假装去买辅导书,实际上去吃同学说的街边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