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路她熟,能根据草药的习性带着温俊逸找到大致的位置,可以极大程度的节约时间,也可以带着温俊逸远离山上危险的地方。
粗略的算了下时间,连带着山上、寻找草药、下山再回去,定然是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回县城的,况且还不知道温俊逸需要的草药量多少。
楚玉茹翻找着柜中的棉被,无意的说道,“我待会儿将偏屋收拾出来,你今晚就在哪儿歇息吧。”
殊不知她背过身的那一刻,两个男人同时变了脸,哪里还见半分笑意。
听到楚玉茹的话锦絮脸黑了几分,倒是看的温俊逸乐了,故意捏着嗓子回了她一声。
锦絮何时走的楚玉茹没能知晓,从偏屋出来后就没见找人来,只有温俊逸坐着慢悠悠的喝着水。
“他的病情如何?”楚玉茹拉过凳子坐下,搓着双手显得有些紧张。
“没什么大碍,要说就是锦郎心思太多,累着心神了。”温俊逸话中有意,旁人听了肯定要多问上两句,可楚玉茹竟是松了一口气般,自顾自的去忙其他事情了。
温俊逸心道是楚娘子太过于木讷没看出锦絮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还是在她眼里锦絮当真如表面装的那般纯真无害。
不管是哪种,温俊逸都觉得头疼。
还能被一个寡夫吃干抹净了,他第一个不同意。
住的位置偏僻,太阳一落山外头半点光线都没有,全靠着月亮勉强看清事物,要是今晚月色不明朗就伸手不见五指的。
县城挨家挨户的靠着,这家的光打到那家,那家的光照在路上的,即便是晚上也亮堂堂,从小居住在县城的温俊逸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偏屋的窗户还关不严实,偏偏最近晚上风大,吹的咯吱咯吱作响,偷看的恐怖画本子全浮现在脑海中。
温俊逸缩在被子里犹豫了一会,实在无法忽略风穿过缝隙发出的尖锐声,总觉得像是有鬼在挠墙壁。
又联想到隔壁锦絮的妻主刚死没多久,听说死样很惨,温俊逸更是一刻也呆不下去,披着外衣逃似的敲响楚玉茹的屋门。
原本黑漆的屋内因为敲门声亮起了灯,揉后的光晕倾洒下来立刻安抚了温俊逸的担心和焦躁,顺着门缝挤了进去,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是当真害怕了。
“偏屋的窗户老是响,应该是坏了,我一个人睡在那里怪害怕的。”
温俊逸的五官还没长开,带着股少年的懵懂气,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人时,让楚玉茹不禁想起了村头总是向她讨食的大黄狗。
听完后楚玉茹心中了然,她明显是一副刚入睡没多久便被吵醒的疲态,却半分火气都没有,转身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暂时安心下来的温俊逸坐凳子上小口的呼吸着,还想着多留几天好揭穿隔壁锦狐狸的狐狸尾巴,但这儿一到晚上也太黑了。
眼巴巴的望了一会外头,温俊逸脑子又幻想出各种奇怪诡异的画面,赶紧把眼睛闭了又闭。
再睁开眼,楚玉茹一手榔头一手钉子,胳膊下还夹着小臂长的薄木板,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看的温俊逸呆滞了一会,颇为不敢置信的问,“你是要出门吗?”
“我去把偏屋的窗户堵起来,上次表弟来住也说过窗户坏了一个缝,半夜老是响影响睡觉,但他一走我就给忘记了。”
楚玉茹不好意思的没敢看温俊逸脸,让人住偏屋竟然连破洞的地方都忘记修补,实在有失待客之道。
为了弥补自己的失礼,楚玉茹脚步飞快的前往偏屋,势必要赶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好,不影响温俊逸睡觉。
温俊逸呆滞了一会,看了看楚玉茹床榻上卷起的被子,又瞧了瞧房子另一边的软席。
难道说一句让他今晚暂住在这儿,不比大半夜扛着榔头敲敲打打来的省事,越想温俊逸心中越纳闷,气呼呼的抱着胳膊靠在桌子边。
听见急匆匆脚步过来,温俊逸收起扬起的嘴角,胳膊肘往桌上一抵,散落的发丝刚好抚过唇边,“是不是太麻烦了,我也可以睡在你……”
“太黑了,我拿盏油灯。”楚玉茹说完又急匆匆捧着油灯离开。
屋内暗下大半,温俊逸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气的直跺脚,帕子都快给咬碎了。
堵上的窗户是不响了,温俊逸直直的躺在床上也无半分睡意,闭上眼睛全是楚玉茹带着骄傲的拉着他看修补整齐的破洞处,导致温俊逸闭上J。J。眼睛后全是那块木板。
温俊逸直挺挺的睁眼到天亮,要不是年轻身体好,熬了一宿怕是已经眼冒金星了。
他迫不及待的爬起来,穿戴整齐再次敲响了楚玉茹的门。
令人意外的是楚玉茹也已经穿戴整齐,下巴处还残留着未擦去的水渍,猛然想起了学过的一个成语,出水芙蓉,形容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女子。
温俊逸很少能跟楚玉茹接触如此长时间,每次在百草堂不过是换了钱就走,说话还得插着缝的讲,甚至于温俊逸有时根本不知道楚玉茹来了。
如今接触下来,心口竟是有只兔子胡乱的撞,撞的温俊逸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