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哥哥、嫂子相继离世,曾经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一一离她而去,很快,她也会和他们一样,离开这个世界。
小梨主持人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刚刚好像看到您是一个人来的,您的家人……”
张院士坦然地看着小梨主持人,含笑说:“都去世了。”
从她的母亲,到她的父亲,到她的哥哥嫂子,她的前夫,甚至她的孩子都走在了她的前头。
小梨主持人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面容慈祥的老人,随机安慰道:“那在您如此高寿的时候,还有老朋友在,可不可以和我们说一说您的老朋友呢?”
小梨主持人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这么聊下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聊了,终于又想起来,张院士开头时说的,想来和老朋友们告个别。
张院士笑着点头说:“她说是我的朋友,实际上我是把她当做我的孩子一样的。”
哪怕已经九十高龄,张医生笑起来眼睛依然弯弯的,只是垂下的上眼皮已经很松弛,将原本笑弯的眼睛遮挡了些。
小梨主持人恍然大悟:“是您的小辈!”她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是白杏教授吗?”
如果是白杏教授的话,那确实是难以当面告别,白杏教授如今研究的项目应该保密级别很高,他们栏目组之前约白杏教授时,想要联系上她都很难。
他们这还是央视的节目呢!
张院士笑着说:“白杏是其一,她也像我的孩子一样。”
主要是白杏单方面的待她如母亲一般,这么多年,若不是白杏和许明月一家在,在她回城之后,当初断绝关系的前夫和孩子又找上门来,面临着那么多的麻烦,她或许没办法保持如现在一样乐观的心态。
可以说,白杏和许明月母女给了她许多温暖和慰藉。
小梨主持人也反应过来:“这么说,您还有和白杏教授一样既是您的老朋友,也是您孩子一样的……您能跟我们分享一下TA的故事吗?”
张医生温柔地说:“这个人,你们其实认识的,之前我看你们栏目,有曾经的老朋友就提及过她。”
小梨主持人回想了一下,问:“难道是……”她有点不敢猜。
上一期的陈教授提到‘她’时,节目组就大爆了一次,当时她还以为关于‘她’的内容要全部剪掉呢,没想到主任居然将那部分内容保留下来了。
虽然政府官员要保持低调,但那位这些年也没少出现在各大新闻台的新闻播报中。
小梨主持人不禁坐到张院士身边来,话筒举到张院士身前,温柔地笑着问:“您是有什么话想对她们说呢?”
张医生面色郑重地说:“我是来和我的老朋友说声谢谢的,这么多年受她们一家照顾,都没有说声过谢谢,或许在她眼里,这一切都是她举手之劳,不需要感谢,但我依然要说谢谢,谢谢她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救了我!”
小梨主持人面露疑惑:“您是说,她救了您?”
张医生力气有些不足,可还是对着话筒说:“我和陈教授一样,是在特殊年代和他一批下放到劳改农场的,我们当时一行六个人,就我和陈教授的爱人李宝琳是女性,我那时候四十五岁,你想想,我这样的女性,被下放到一个几乎全部都是男性的劳改农场,里面关押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男人,我下放到这样的环境里会遭遇到什么事?”
张医生直话直说:“我也不瞒你,我当时心里要不是惦记着我当时唯一的亲人,就是也下放到大西北不知生死的哥哥,我当时就跳到河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