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家人自诩探听天意,素来狡诈阴险,这宿玉宸本不是如此行径。难道是柳衔棠的改变,让他发现了什么有利可图?
还是说,与他一样,也是被柳衔棠体质所吸引?
一想到柳衔棠对宿玉宸也颇为亲近,他便又开始妒火中烧。
秦黯心绪乱漫,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跪在地上的属下的心也跟着一松一紧,生怕自己的冒犯之言惹怒了这尊大神。
他不受控的情绪、宿玉宸的反常,似乎都昭示着与柳衔棠的体质脱不了干系。
如果可以,他亦不愿“沉溺其中”。
柳衔棠的体质是他早已知晓之事,他早有提防。
可防不胜防。
这几日的刻意疏离,今夜此人只是简单相邀,花颜柳姿,便又乱了他道心。
他何曾如此狼狈仓皇过?
秦黯自嘲,苦笑道:“你,言之有理。”
那属下一喜。
秦黯侧首支颐,若是他狠下心舍去道侣身份,断了接触,留柳衔棠一人在归渺峰,让那张懵懂又秾丽的脸上露出迷惘之色,只肖一想,他便心有不忍。
他离开了他,这个连衣裳都穿不好、笨猫一样的小公子该如何适从?
穿得乱七八糟,露出那片白皙精致的锁骨与胸膛给所有人看?
还是再让一人照顾他的起居,如他在一般滚入那人怀中,让人抱着入睡?
秦黯只要稍作猜想,已是醋海滔天。
揽他入怀,哄他入睡,为他正衣冠,这是秦黯生平第一次伺候人,却是他漫长而黑暗的生命中,极少体验过的轻松,甚至是。。。快乐。
可这是心动吗?
秦黯茫然。
他分不清。
此时另一个久未出声的属下也上前,谄笑道:“主上,小的也有一计。”
秦黯:“哦?”
那人偷眼抬眉,瞧着让秦黯心烦,若不是他此刻心绪杂乱,早将人一巴掌扇飞出去了。
只听此人小心翼翼道:“主上,既然。。。既然那柳衔棠说到底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炉鼎,何必费心委蛇?且此人对主上大业有碍,不若。。。”
“不若待主上功成之时,将其掳掠囚禁阁中,做阁中的炉——啊!!!!”
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墙碎砖破,此人便惨叫着飞出阁外数尺。
玄离跪在地上,吓得发懵,大气都不敢出,额上冷汗湛湛。
他怎么会有这种蠢猪做同僚?!
柳衔棠再如何不堪,那也是主上的道侣,他竟胆敢想染指?!
主上怕是动了怒,这人今夜还能留条命在,已是主上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