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却看见那一幕…祁云照出现在那里,抱着隋垂容,小心翼翼为她拂去脸上血迹,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那一瞬间,他心里戾气陡然增长,甚至想立即杀了二人。
陈诗何忍不住皱眉,他为何会如此?这大概是因为,隋垂容死了,他的计划会崩阻罢…一定是这样。
人马像弯弯曲曲的枝干,向前方不断延伸。
祁云照骑着马走在最前方,夜白通人性得很,他握住缰绳,放心神游起来。
邵阳……
上次去邵阳,还是父母亲带他一同回去探亲的,不过几载春秋,转眼物是人非。
母亲久违地与他长谈了一个时辰,让他去看看久未谋面的外祖父,祁云照看见母亲脸上无尽的愧色。
“照儿,你这次去邵阳,代娘亲去看看你外祖父,母亲不孝,这副样子无颜去见他老人家。”
“娘,您不说我也会去看外祖父的,放心吧。”
祁云照温声开口,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阗京到邵阳,得走半个月,宋月明他们商队都是年轻人,身强力壮,说说笑笑之间,竟提前两天就到了邵阳。
隋垂容在路上就已换了更轻薄的衣衫,邵阳天气比阗京快了一步,空气中蒸腾着淡淡暑热之气。
她接过忘忧递给她的折扇,疲乏扇了两下,只觉得凉气转瞬即逝。
总算挨到了客栈,她痛痛快快沐浴了一番,睡了一觉,醒来已至傍晚。
傍晚的邵阳不像白天那般闷热,从窗户外吹来舒爽的风,隋垂容下床趴在窗沿上,打量着下方。
宋月明财大气粗,定的是上等的客栈,正处于闹市区,她的房间在三楼,很容易远眺到邵阳各处繁华风光,以及那条溶月河。
街上来往人皆手执绘着各种花鸟的折扇,路上彩灯烁烁,她不禁恍惚起来,许多年的时光流逝在河里,可又像是从来未曾消失过,只是暂时藏在记忆深处。
看见熟悉的景象,她很容易想起来当初和师傅闹别扭,独自一人偷溜出来,在溶月河碰见了祁云照。
少年昂着头,递给她一袋银两,拙劣却真挚的安慰…
想着想着,隋垂容忍不住扬起嘴角。
有人敲响房门,念竹上前打开,宋月明凑了进来。
“央央,你醒了,你好不容易出来,本来想带着你四处玩玩的,可商队那边突然有事…”宋月明挠着头,讪讪说道。
看见宋月明一脸为难,隋垂容轻笑:“你去吧,我带着忘忧念竹出去转转,不用担心,身边还有我娘给我带的侍卫呢。”
宋月明这才放下心来,又像个老妈子似的三叮嘱五嘱咐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隋垂容招呼忘忧念竹,“风叔在哪等我们?”